那婢女亦是一惊,极快地抬头看了管事一眼,双膝已跪倒在地,不断磕头,“小奴该死,小奴该死……”
“你是该死。”不等她说完,厅中忽有女子语声响起,语调微扬,带着一丝不含感情的凉薄,却是柔媚到了极致。
云微澜顺着声音看过去,冶艳的红,赛雪的白,那红的是薄纱,白的是肌肤,修长的腿在红纱间忽隐忽现,每走一步皆是勾人的魂。
视线上移,乌黑的浓发如波浪般披散,红纱半遮不遮,大片滑腻的肌肤饱满圆润,起伏处一线深沟令人血脉贲张。
再往上,烈焰红唇,媚眼如丝,每一丝眼风里都饱含了勾魂的春色,只一眼,便可叫世间男人臣服于这条高开叉的纱裙之下。
尤物。
云微澜只能想到这个词。
只是那婢女却在那尤物语声响起之时,脸色顿时一白,身子亦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连告饶的话都咽了回去,再也说不出来。
云微澜起了些兴致,看着如此美艳的女人,难不成是个蛇蝎美人?
“主人。”其余几名婢女迅速放下手里的东西下跪叩首,额头撞地,脑袋几乎埋了肚子里,异常恭敬,又带着明显的畏惧。
主人?
云微澜眼皮一垂,目光扫了一圈,看着那些伏在地上没有尊严的婢女,就好像看到了一群被拴住了链子的狗。
这个比喻很不恰当,也太过侮辱人,但就是给她这样一种感觉。
怎么看怎么别扭。
那尤物却似没听到一般,连眼神都不屑于给一个,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眼从进来之后便如蛛丝般牢牢地缠住了文璟,只抬了抬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红唇轻吐,“拖下去,扒了衣服喂鱼。”
那神情,那语气,轻描淡写得如同辗死一只蚂蚁。
管事立即过来拖人。
婢女们皆是重重一抖,更为卑微地伏在地上,那洒了酒的婢女更是身子一软,跪也跪不住,瘫倒在地,唇白如纸,不停哆嗦,偏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看得出来,这说出的话,便是夺命的符,绝不是吓唬。
“靠!”云微澜最看不惯人拿腔捏调装逼,以为自己是皇帝老子还是怎的,真有生杀予夺的权力了?
“不过是倒翻了一点酒,又不是故意为之,至于要人的命?”她一个大步挡在那婢女身前,拦住了想要抓人的管事。
“这是我家主人的家事,夫人还是不要插手。”管事脚步一顿,随即面无表情地绕过她。
“若我一定要插手呢?”云微澜横着迈出一步,换了个方向再次挡在管事面前。
管事面色冷了冷,“那就休怪我不讲待客之道。”
“想动粗?还是想把我赶下船?”云微澜牵起一侧唇角,眼神清冷,“早知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来。”
“小奴拙笨,让公子受惊了。”妖媚入骨的语调忽从身后响起,酥得人骨头发麻。
云微澜回头,见那尤物不知何时竟来到了文璟身边,柔若无骨的手里多了一块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帕子,往前俯着身子,看样子正打算给他擦拭衣服。
只是经这一动作,本就未遮住多少的前胸更是呼之欲出,如同引人犯罪的罂粟,美丽而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