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轻轻推开院长办公的大门,看见秦鸣正襟危坐地坐在办公桌后。对面坐着两个中年人,他们都一脸严肃的谈着事情。
秦鸣抬头向来人望去,只见张景大大咧咧、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
秦鸣一愣,猛然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他那张历经沧桑的脸舒展开来,他兴奋的哈哈大笑一声,“哎呦!小老弟,真的是你呀!我以为眼花呢!一直就盼着你来,咱们哥俩可以好好聊聊天。”
两位正在汇报工作的中年人,感觉脑子不太好使,甚至有些短路。这是什么情况啊!院长竟然和这个年轻的学生称兄道弟?
仔细打量着这个“学生”,一身廉价的休闲装扮,肩后背着黑色的肩包,二十郎当岁,看上去显得文静瘦弱。怎么看都是本校的一名大学生嘛!
张景望着眼前这位沉默少言、严肃谨慎的长者,目光中流露出尊重和欣赏之色,他踏前几步紧紧握住秦鸣的手,语气温和地说道,“秦院长,冒昧前来,打扰了。”
秦鸣热情地拉着张景,在沙发上坐下,他回头朝两人挥挥手,吩咐一声,“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我有贵客,工作上的事情,咱们改日再谈。”
张景的到访的确出乎秦鸣的意外,他对张景的欣赏和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医术高明,更多的是与他爷爷张敬的一段往事。
秦鸣找出茶杯,放入最好的茶叶,给张景沏了一杯茶,笑着调侃一声,“小老弟,你能来就是我的荣幸!如果非要说打扰的话,我倒希望你能天天来打扰。”
“秦院长,你是咱们清江市汉医药界的泰斗,我今天来拜访您,主要是想请你帮忙。”张景的拿出包大前门香烟,他掏出一支烟自己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
秦鸣端着茶杯,走到张景的身旁坐下,由衷地说道,“小老弟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准备把景仁堂重新启动。”张景端着茶杯,轻轻吹一吹浮面的茶叶,一脸认真地说,“我在培育一些绝迹的珍稀药材,同时,还要种植有机蔬菜,根本没时间坐堂。我想找一名德才兼备的年轻人来管理,特向您老求援。”
秦鸣听张景说明来意,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我这儿是中医学院,人才随便你挑,我也有几个好苗子可以推荐给你。”
张景往秦鸣身边靠了靠,神秘兮兮地说,“下一步正式开业之后,最好找一个胡须长的,人模狗样的,看上去那种仙风道骨的人,能不能看病咱不说,真能唬住人。”
秦鸣闻言哈哈大笑不止,他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珠,拍拍胸口,平静一下心态。笑着说道,“哈哈!你的鬼点子还真多!”
张景忍俊不禁,他无可奈何感慨一声,“秦院长,我就是打个比方,您老帮我斟酌斟酌。”
“我有个学生,刚好研究生毕业。在咱们附属医院实习过一年,一般的门诊她完全可以处理。关键是她特别喜欢学习钻研,是个好苗子,你可以好好培养培养。”秦鸣对自己学院的人才是不吝夸赞之词,他思忖一会,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退休的副院长,我帮你询问一下。”
“那您老帮我问问。”张景感激地点点头。
得到秦鸣的肯定答复后,张景一身轻松,他站起来在宽敞大气的办公室里,环顾四周,夸赞一声,“秦院长,我刚才顺便参观了一下,中医药学院的规模真不小,环境也非常典雅幽静。”
秦鸣闻言,脸上荡漾着自豪的神情,他难掩心里的得意之情,自豪地说道,“不瞒你说,咱们是中医药之乡,我们学院在全国的中医药学校系统里,属于规模大,师资力量和学生来源都有保障,我们附属医院的名声也很不错!”
“这都是你秦院长领导有方!”张景走到窗口,俯瞰着学院的大地,感叹一声,“中医药的你们发扬光大,还得靠你们这些德高望重,又有资源和权力的前辈去推动。”
“小老弟的这个话,我不赞成!中医药发扬光大,不仅要靠我们,而是要靠所有中医药从业人员,以及广大中医药的爱好者。”
秦鸣给张景续上茶水,他的脸色庄重而严肃,目光中露出一种执着而坚定之色,恭敬地说,“有位前辈说过,中医药的发扬光大不仅在于坚持,更在于中医药人的团结、努力、探索、钻研、实践、效果、宣传和推广。”
“这十八个字说出了中医药界的困境,又点出了中医药的发展方向。”
“说得好!太精辟了。”张景情不自禁地夸赞一声。
这看似简单的十六个字,却道出了那么深奥的道理,自己除了佩服之外,难道不应该自省和反思吗?
秦鸣瞅着张景,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你想知道这位前辈是谁吗?”
“是哪位前辈?”张景满脸期盼。
秦鸣瞄了一眼,慎重考虑一下,正色地说道,“他老人家对我的老师指导颇多,我的老师虽然没有正式拜师,却尊他为师。我也尊为师祖,他是张敬,张老前辈!”
“张敬!是我爷爷说的?”张景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秦鸣很坚定地点头确认,他关爱地注视着张景,露出慈祥温和的微笑道,“我听高济讲了你救林海的事迹,就猜到是你回来了,一直想找机会和你好好聊聊。辈分上论,咱们也算是师兄弟!你说是吧?师弟。”
“师兄!”张景双手抱拳,恭敬地叫了一声。
秦鸣一脸正色地抱拳,亲热地说了声,“师弟!有机会一定要多多指点我这个不长进的师兄啊!对了,张老前辈没有回来吗?”
“我爷爷去世多年了。”张景目光暗淡,脸色沉重。
秦鸣闻言愕然,他惊讶地问,“怎么可能,他老人家的身体比我都好!什么时候走的?”
“我二十岁的时候,也就是六年前。”张景对当年的事情记忆犹新。
秦鸣瞪大双眼,一脸懵懂,他声音颤抖地说,“师弟,你确定没有搞错时间?我两年前还见过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