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点头应下,想了想又开口道:“要不要先派个人回国公府,给老太太和夫人递个消息?”
五爷受伤,二姑娘又病了,国公爷这一趟出来,可真是没看准黄历。要这样一声不吭就回去了,还不知道要挨多少数落和唾沫星子了。
萧昊焱刚刚才有些松开的眉心立时又皱了起来,几乎是要吹胡子瞪眼了,纠结了好片刻才开口道:“不用了,早回晚回,总要回的。”这一顿唾沫星子,他也只能咬牙挨着了。
侯成对他们国公爷十分同情,也不敢再出什么主意了,只送他出了山门,便派人去威烈侯府打探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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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池行宫内,皇帝刚刚结束了今日一早的冬狩,他亲自上阵,猎了两只长毛的狐狸,心中正十分高兴,因此听下人回说镇国公府的五爷摔下了悬崖,也不过就是略略惊讶了片刻,让人例行公事赏了几样上好的药材,便把这事情抛到了脑后去。
萧昊焱来到行宫面圣的时候,皇帝刚用过午膳,将将才躺下。
服侍的太监进来通报,还没开口就被薛贵妃给挡了下来道:“陛下今早上了猎场,恐是累了,如今正歇中觉呢,要不然让镇国公等等再来?”
在里间尚未睡着的皇帝听见外头的动静,只开口问道:“有事吗?”
薛贵妃冲着那太监使了个眼色,从帘外闪了进去,只坐到皇帝的龙床边笑道:“没有什么事情,方才老四和景瑞猎了一头黑熊,说要把熊掌送进来孝敬陛下您呢!”
皇帝听了只高兴道:“老四越发精进了,只是比起景瑞还差了很多,宫里的孩子,还是太过养尊处优了。”
薛贵妃满脸含笑,听皇帝说完,这才道:“陛下说的是,只是景衍这性子,可不是随了臣妾,陛下您说是不是?”
四皇子生性淡泊,薛贵妃为此也很焦虑,眼看着众皇子都已经长大,太子之位迟早是要立的,到时候若还是这副样子,怕是会让皇帝失望的。
“我就喜欢老四这性子,不争强好胜,这次冬狩他就做的很好,朕听说了,景瑞要帮他,是他自己回绝了的,可知他是有容人之量的。”皇帝只缓缓的开口,说了几句倒也当真是困了,只打了个哈欠就睡下了。
薛贵妃脸上的神色却凝重了几分,当日跟着薛景瑞一起进猎场的那些侍卫,都是从御林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里头应该没有皇帝的亲信才是,可他又对当日的事情十分清楚,这就让薛贵妃有些不安了。
见皇帝已酣然入睡,薛贵妃只从里间走了出来,见了方才回话那太监,只开口问道:“镇国公走了?”
“没有,还在门外等着。”太监退后两步,恭恭敬敬的回道。
薛贵妃眉心微蹙,在殿中来回的踱了几圈,这才吩咐下去道:“你派人回京,把这两日这里发生的事情先告知太后,再让人去把薛世子喊来,不要到这里来,先去本宫住的地方等着。”
太监应喏,只又退了出去,薛贵妃从他挽起的帘子后头,瞧见镇国公萧昊焱正跪在台阶下。
外面的雪越发就下大了几分,不消片刻,萧昊焱的肩头就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薛贵妃估摸着时辰,等皇帝约莫快睡熟的时候,才亲自走到寝殿的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昊焱,假意道:“镇国公此时想要觐见陛下,可是有何急事?若是着急,本宫这就去把陛下唤醒。”
“回贵妃娘娘,臣是来向陛下请辞的,承蒙陛下抬爱,随幸冬狩,但府上出了些许小事,还望陛下能恩准先行回京。”萧昊焱说完,只朝着薛贵妃微微叩首,又继续道:“既然陛下龙眠正酣,微臣也不便打扰,还请娘娘代为传述。”
“……”薛贵妃的眉心顿时就拧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这镇国公识破了她那三分伎俩,竟这样直截了当的就跳过了她所想挖的陷阱。
只是这忙……既然萧昊焱这么开口了,她倒是不得不帮了。
皇帝宅心仁厚,这种小事自然是恩准的,她原本是预备着趁皇帝睡熟的时候喊醒他,就说是镇国公前来觐见,这样一来,皇帝被扰了安眠,必然没有好脸色给萧昊焱。
薛贵妃只干笑了一声,过了片刻才开口道:“镇国公亲自求我,这忙自然是帮得,只是若陛下追究起来,可要镇国公亲自担着,向来冬狩都是随驾而来,随驾而回的,镇国公私自回京……”
“娘娘若是帮微臣向陛下请辞了,那微臣就算不得私自回京,娘娘您说是不是?”萧昊焱不等薛贵妃把话说完,只不紧不慢的开口,薛家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好唬弄的,但比起薛太后来,薛贵妃尚且青涩。
萧昊焱说完,不等薛贵妃再开口,只深深的朝着皇帝寝宫的方向拜了拜,从台阶上起身离开。
薛贵妃雍容妩媚的脸上顿时就升起一股怒意,对着萧昊焱离去的背影气得冷哼了一声。
这个镇国公,难怪沐宜长公主对他恨之入骨,当真是个让人恨得牙痒痒又无何奈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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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昊焱从行宫回来,众人早已经将行李收拾妥帖。
镇国公府一行人先行回府,留下大舅子徐俊杰,还在这广安寺留守,顺便留意这边的消息。
周氏听说云荞病了,也放心不下,过来瞧了瞧,见她如今虽然没醒,但睡得安稳,倒也松了一口气。
“我听母亲说,云姐儿在我们家住的时候,晚上也常会被梦魇给魇着,我们太太说,这是孩子年纪小,容易招些乱七八糟的,那时候还给她做了个装了蒜瓣的荷包,后来她嫌弃味太冲,就收起来了,看来还是要带着的好。”
周氏看着云荞烧红的小脸实在心疼,要是让徐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呢!
四太太就点头道:“等回了京,还得请保善堂专治小儿惊风的郑大夫来瞧瞧。”赵太医医术虽高明,如今跟着陛下巡幸猎场,肯定是回不去了。
一个婶娘一个舅母正聊着,外头忽然有丫鬟进来回话,说国公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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