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莱不知道。
她降落的地点是华盛顿,一条只有野猫的小巷里,没有人看见她。
甚至没有多大动静。
这样就很好。凯莱想。
“家”这个词汇在这一刻忽然有了意义,凯莱原地小跳几下,活动着手腕,本能地计算起科洛索和华盛顿的距离,眼底隐隐的笑意最终演变成了唇角的弧度。
她要回家了。
甚至!
微小的喜悦在心底盛放成礼花,凯莱带着愉快的笑容,步履轻快地走出小巷,她每走一步都觉得潜伏在心中的阴霾散去少许,嘴角扬起的角度越来越大,渐渐地,她开始奔跑起来,一边笑一边抹眼角,欢快的笑声被她抛洒在人行道上,无声地融化,流淌,消失在下水道口里。
没有什么变得不一样!
路过地图时瞄了一眼,一瞬间那幅复杂的华盛顿路线图印入脑中,凯莱没有多想,而是飞快在脑海里勾画出最佳路径。
地铁站……不对,既然目的地是机场,为什么不叫出租车?
或者说,为什么她会选择跑?
带着这样的思索,凯莱拐过一个弯,忽然,她脚步一顿。
不远的……枪声。
凯莱略一皱眉,但旋即她的眉宇就舒展开。
Ouch。
这就是……见面礼喽?凯莱愉快地想。
天哪,她几乎要忘了自己吸引战争的体质了。
这种情况下,不去感谢一下不太得体吧?
她带着点恶作剧的心情,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轻飘飘的愉悦感填充着她的大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天国阶梯上,视野朦胧又清晰,所见事物都笼罩在一团柔和的色彩里,她感觉她无所不能,就像是在梦里、不,比梦里还好。
因为她知道她配得上、她值得她想要的一切,天哪,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吗?她知道她有多好,她可是拥有、不、她可是——
擦着发丝飞过的流弹打破了她满心欢喜的绮思。
失礼极了。凯莱有些不悦地想。
但她还是要优雅的,不是吗?所以她不会说,她只会——亲手——教训——那些人——
要不是——要不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会不会以为自己磕了药?
想到这种设想,凯莱忍不住笑起来。
随着她的臆想,她所期待的战场已经近在眼前。
高架桥。撞车。追逐。
关键词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凯莱扫了眼数米高的高架桥,视线向左飘去,很快看到了数层的红墙小楼。
她跑向小楼,踩着墙根一蹬,轻巧地一个空翻,三步上墙后伸手攀住窗沿,在各个窗棂处借力,一路沿着墙面攀跃,轻松写意得就像是这些技巧早就刻画进本能。
最后一扇窗的窗檐距离顶层还有点距离,凯莱目光一扫,从窗台向墙面跃去,跃出的同时举起舒张成爪的右手,一爪插。进墙面!
不算脆弱的混凝土墙面瞬间崩碎,深深插。进墙体的手指因为坠落的力量在墙面上拉出撕裂般的痕迹,碎石簌簌飞溅。
灰尘落进凯莱的眼睛里,她不舒服地用空闲的左手揉了揉眼睛,只凭借右手的力量,摇摇晃晃地挂在数米高的墙上。
等揉完眼睛,凯莱左手五指也扎进墙面,攀爬完了剩下的一点距离。
当右手勾住楼体棱角,凯莱双腿一蹬墙面,一个利索的空翻跃上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