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紧紧的捂着心口,面色苍白,温润的眼眸紧闭,连那最清俊的眉都紧紧的皱着。
“秦公子,秦公子……”
忠顺的大队还未到达扬州,便被后面赶到的陈墨阳赶上了。
忠顺坐在马车中,看着车外这风尘仆仆的陈墨阳,心里带了三分纠结。
“你如何来了?”忠顺对于陈墨阳和黛玉之间的那点纠葛是知道的。每次只要一见到这长的唇红齿白的家伙,就会想到也许有一天自家妹子就被这人拐走了,心里边深深记恨上了,从未对陈墨阳有过好脸色。
陈墨阳抬了抬眸子,眼中亦是带着三分瞧不上。
忠顺瘪了瘪嘴,“狐狸眼中带了几分明显的嫌弃,“你那点子心思还是赶紧的收起来,本王的妹子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是吗?王爷难道不知道,微臣的妹子亦是掌中之宝?”
“额……”忠顺美人脸瞬间纠结起来,怎么忘了这小子是那人的兄弟……
陈墨阳翻了个白眼,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信封递了过去。
忠顺满脸尴尬的接过,“这是何物?”边问着,边从来里面拿出信纸,待看了信上的内容,面色瞬间大惊失色。
“清城?!”
“如今人马已经在路上了,希望王爷早作决定。”
忠顺立马从车里钻了出来,对着外面的队伍大喊道:“快给本王跑起来,三日后若是到不了扬州城,都给本王发配边疆!”
天慢慢黑了起来,扬州的天这段日子总是黑的特别快,黛玉打了热水,将帕子扭干,轻轻的擦拭着秦朗温玉般的面颊。
这里如今是灾民区,外面一片死寂,黛玉本是心生畏惧,但是如今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惧意。心里有一种柔然的力量支撑着自己,这是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从前都是被爹娘护着,后来有了母后和王兄、皇嫂,从来都是被人呵护爱护。但是如今在这座瘟疫横行的城中,有一个人需要着自己,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轻轻擦拭好了脸颊,黛玉方才犹犹豫豫的去卷起秦朗的袖口,他的手纤长,骨节分明。
黛玉突然想起诗中所说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一双秋水之目中,慢慢溢出温柔的笑意。
秦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黛玉端着一锅热腾腾的的汤药走了进来。
见秦朗醒来,黛玉眸中带着惊喜,“秦公子,你终于醒了。”
将手中的汤药放下,跑过去看着秦朗对面眉眼,问道:“还有不适吗?”
秦朗偏了头,眼眸垂下,“我没事,多谢姑娘。”
黛玉笑道:“你没事便好了,我给你熬了粥,你先用点吧。”
说着便要去端粥碗。
秦朗忙制止道:“林姑娘,不用了,我自己起来用。”
黛玉微微愣住,见秦朗已经起身下了床,方才将粥放在桌上。
粥的颜色有些偏黄,闻着问道也有些糊味,秦朗只是勾起唇角,带着柔和的神色。黛玉拿着勺子递了过去。手上那明显的一片红色的烫伤触目惊心。
“你的手……”
黛玉忙收回手,藏在身后,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我,我平日里没有做过,生疏了些。”平日里养尊处优,处处都有人照顾,自家母后更是担心自己伤了眼睛,竟是连绣针都不让自己拿的。生平第一次,黛玉为自己的无能赶到懊恼。
突然,手上受伤处一片清凉的感觉。
低头看去,只见秦朗正神色专注的拿着药膏涂着那片烫伤。
“以后别做了。”秦朗叹息了一声,将药膏收好。
黛玉红着脸,低着头,“嗯。”
秦朗舀起一勺粥,轻轻抿了一口,眉目舒朗,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