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刚吃完,关着的大门上就响起了咚咚声。
声音不急不缓、轻重适宜,昭示着来人良好的修养。
某只唇角一翘,鱼儿上钩了。
墨水去开门,玖岚陪着某只慢悠悠的从内堂走出去,前厅里走进来的人正是即墨墉。
一身白衣翩翩,玉树临风之姿,俊美的容颜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只是奈何……那春风吹不进心底便已经寒了。
“三变公子,小王不请自来,打扰了。”温和有礼,周到而体贴,尽显君子之风。
某只也回礼,低眉敛目,姿态恭谨,“小王爷客气了,小王爷大驾光临,三变未能远迎,才是失礼,还望小王爷莫怪。”
“呵呵……三变说这话,真是折杀小王了,实不相瞒,小王此次前来,是有求与三变公子,还恳请三变公子能不吝相救。”
“小王爷客气,但凡小王爷吩咐,三变莫敢不从。”
两人站在大厅里,你一眼我一语,都规整的让人挑不出理来。
只是却又让人莫名的觉得别扭,像是虚假的在演一出话剧。
墨水请两人落了座,玖岚面无表情的端上茶水,画面才算是稍稍正常了些。
接下来要说正事,即墨墉对着远处的两人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两个侍卫便恭敬的退了出去,大门小心翼翼的关上,挡住了人来人往的好奇心。
只是有一人却没有出去,便是站在即墨墉身后,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男人,如置身事外一般,却又让人无法忽视他。
因为他身上有种独特的气息。
明明看着再简单平凡的样貌,却让人不自觉的无法把他想的简单平凡,这便是不寻常之处。
墨水和玖岚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下几乎可以肯定,对方是与自己一样,也是易容的,倒不是他们看出易容的痕迹,而是一种直觉。
某只也有这种强烈的直觉,甚至直觉更为诡异一点,这个没有出去的人身份神秘或许超乎她的想象。
于是,某只在即墨墉开口说正事前,眼眸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见状,即墨墉就笑着解释,“这位是小王请来的谋士敬良公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某只矜持的一笑,“喔,原来是敬良公子啊,失敬失敬。”
敬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这份不自觉显现出来的傲气让人心神一凛,倒是觉得他不是在装腔作势,而是……
某只心底一紧,难不成他出身皇族?
即墨墉眸光闪了闪,不过对敬良这样的反应显然是早已习惯,当初他刚刚投靠贤王府时,便是这样的姿态,不管是对父王还是自己都是漠然处之,又岂会对眼前的她假以辞色?只是唯一让他不解的便是,这次来医馆,他居然想要跟着一起,难道是对医术也有兴趣?
厅里,每个人都是心思翻滚,不过面上还是一团祥和之气。
“三变公子,小王这次登门,属实有事相求,便也不绕弯子了。”
“小王爷请说。”
“想来,三变公子也该是知道的,父王多年前骑马坠下后,腿上便落下了病,御医看过无数,江湖上有些名气的神医也请来看诊,只是……”
他话音一落,某只很是诚挚的看过去,眼神清明。
这演戏的功夫……令墨水和玖岚真是自愧不如啊。
即墨墉似是很黯然的一叹,“只是,伤口虽然好了,可却落下了病根,不良于行,父王为此很是介怀,而且这几年,每到阴雨天气,那患处便殷殷作痛,小王十分心疼,只是请了云太医去看,却说因为伤的年月太久,很难有办法根治,只能开些药缓解疼痛,却是治标不治本。”
“喔,原来如此,三变听闻贤王爷豁达开阔,还乐善好施,却不想背受这份折磨,真是令人叹息啊。”
“所以,小王此次前来,便是想请三变公子过府为父王看诊,是否还有机会根治?”
“小王爷所说的根治是何意?”
“就是……能否像没有坠马前那般行走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