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神情当场变得煞白煞白,看到白氏身下大滩的‘鲜血’一下子缓不过神来,方才她的大孙女禀报她,看见二孙女和一个男人在这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二孙女和外男偷情,没想到…没想到…事情远比想像的糟糕。
白氏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白家表少爷说的话,更不敢相信,失了清白的人会是她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顾明兰更是软了身子,她只记得…只记得她刚出屋子就晕了,是被一阵刺烈的痛楚痛醒的,她想喊,却喊不出声,身上的痛意让她隐约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她却不敢相信,以为是在做梦,可是…可是…现在…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被表哥抓着的人应该不是顾明乐吗?是顾明乐才对啊!
顾明乐看着几人的神情变化,好不痛快,前世,她们是怎么害长房,怎么害爹爹和娘亲,怎么害她,怎么害她的儿子,怎么害小青的!这一世,看着她们痛苦,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怜,只觉得无比的痛快。
“这…这…是怎么回事…二婶婶…你没事吧?”走到白氏身边,一脸不知所措,害怕担忧的问道。
白氏听到顾明乐的声音,涣散的眼光渐渐聚拢,轰得一声,只觉得似五雷轰顶,一瞬间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这一切都是顾明乐的计划!是顾明乐害了她的兰儿,是顾明乐!
“啊!”大叫一声,猛得扑向顾明乐:“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是你这个小贱人害我的女儿,是你,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顾明乐轻松的避开了白氏,宝菊一把护到了顾明乐面前,顾明乐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却是一脸恐慌:“二婶婶…你这是什么话…乐儿…乐儿怎么会害表妹…怎么会…乐儿只是,只是看见有男人和表妹在一起…怕表妹吃亏…所以,所以才禀告祖母,叫祖母过来看看的…”
“是你…是你…是你陷害兰儿,上次害兰儿险些摔死!这次又害兰儿失去清白,害我流产,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都是你害的!你这个害人精,小贱人,去死…去死…我杀了你…杀了你!”白氏仿佛失去了理智,一个劲往顾明乐扑去。
宝菊护着顾明乐躲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眼光一紧,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女和未出世的孙子,又岂容白氏再让她失去一个有用的孙女,大声沉喝:“住手!”
白氏身子一抖,心里呯得一声,似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了下来,神智却渐渐清晰起来,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她输了…彻底输了…她以为顾明乐还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孩子,却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一切都在顾明乐的掌握之中,她和兰儿都被顾明乐耍得团团转!是她太过轻敌,才会导致如今的败局,一败如山倒啊!
兰儿的清白没了,还成了杀害未出世弟弟的凶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对付顾明乐,没想到…没想到反被顾明乐利用!如今…如今她不说出她假怀孕的真相,那兰儿…兰儿就彻底毁了!可是…可是她若说了出来,不光老太太不会轻饶了她,连老爷…老爷也不会放过她的…弄不好…弄不好还会被休掉…不行…不行的,她还有儿子,为了儿子,她不能被休,不能被贬,她还要牢牢握住顾家二夫人的身份。所以…所以……
面如死灰的看向顾明兰,兰儿,娘亲对不起你,如今娘亲只能自保,不过…不过娘亲一定会保住你的命的!一定会为你报仇,杀了顾明乐的!
透过月色,顾明乐能一清二楚的看见白氏的神色,嘴角的笑意更加诡异,她知道,白氏打算自保,可是又岂能让白氏得逞,只要有机会,就要将敌人彻底踩在脚下,不然,以后被反咬的就会是自己,敌人可不会对你心慈手软。不过…现在还不急,等顾明兰缓过神,明白白氏抛弃了她,再给白氏一击也不迟!
习秋无意间看到顾明乐的笑意,心下一颤,她从小跟着老太太,看事情比老太太还要透彻,突然就猜透了其中的来去,大小姐果真变了,想起上一次大小姐摔进荷花塘的事,猛得一抖,原来,原来一切都在大小姐的掌握中!原本她以为长房迟早会被二房取代,现在看来,二房自身难保了,起码后院是这样的。
顾明乐注意到了习秋,见她的神情更快淡下来,眼光一闪,习秋是个通透的明白人,若能为她所用,倒是个有用的。
“把二夫人扶进屋,去请大夫来!把二小姐和…”深沉的看向白家表少爷,老眼微敛,不愧是顾家老太太,很快就镇定下来,想着怎么处置才能把事情压到最小,保全顾家的面子。
“老夫人,在下白展飞,是兰儿的表哥。”白家表少爷急忙朝老太太拱手自我介绍,看着倒还一表人才,实地里却是个唯利是图,不折不扣的小人。
顾明兰没了白展飞的束缚,一下子摊到了地上,她明白了,这不是梦,她的清白没了,她所做的美梦都不可能实现了,这一切…这一切都是顾明乐害的…怨毒愤恨的眼光死死盯向顾明乐,她想喊,想叫,想扑向顾明乐,想杀了顾明乐,可是她没有力气,浑身都痛,头也晕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盯着,像一把利剑一样盯着顾明乐。
“姑妈,娘,老祖宗,这…这一切都是顾明乐,都是长房,都是他们害我们的,都是他们害兰儿!姑妈要为媳妇和兰儿做主啊,姑妈!”白氏还在做着挣扎,猛得跪到了老太太面前,发髻不知何时乱了,身上染了一股子腥味的血,面如死灰,哪里还有半分贵家妇人的模样。
老太太是最见不得这样的,一时间觉得白氏这模样真是丢尽了安伯顾的脸面,并且忌讳她身上的血,一挥手喝道:“住口,我自会定夺!快将二夫人扶进屋去!”眼光沉了下来,倒没想到她流产了,还这样有精神,像没有半分流产的痛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