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与夙清然来到皇后的寝殿时,皇后正在殿中给花草浇水。
皇后最近喜欢上了花草,皇上便从全国各地搜罗来了不少珍贵花木,全部送入皇后的寝殿之中。如今的皇后寝殿,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清幽之处。
若是来往请安的妃嫔们能够少些的话,那就更像了。
皇后听说她们来了,便寻了个借口,将前来请安的妃子们打发走,换了便服来到偏殿。
偏殿之中,摆满了奇珍异草。
云芸也是个喜花的,当然,她只是喜欢看。
看到这些花草,也不由有些高兴。
云芸与夙清然到时,便听宫里的嬷嬷说过了,说皇后正在接待众妃嫔,猜测她一时半会儿是过不来的,便大起胆子,走到一盆漂亮的翡翠色的月季前站定,满目新奇地左右打量着。
皇后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皇后嘴角微勾,一边轻笑着一边走进来,道:“芸儿若是喜欢,本宫着人将这盆花送到丞相的府上,如何?”
正看得兴起的云芸浑身一僵,脸上的喜色顿时收敛,连忙理了理衣衫,恭敬地退立一旁。
“云芸请皇后安。”
看着跪下的云芸,皇后雍容华贵的凤目中闪过两分怀念。
若是换成独孤倾儿那个毛猴子,只怕会开心得跑过来,揽着自己的手臂,甜甜地笑着谢自己吧。
想到这里,皇后像是看到了这副场景一般,微微敛目轻笑起来。
当她再抬头时,看向云芸时眼底的柔意也随着抬眼的动作铺展开来。
“别拘束,想要便拿去,本宫只是说搬弄些花儿啊草儿的,结果皇上就找了这么多来,本宫这宫里都快放不下了,你若是喜欢,愿意帮着本宫分担一些,也是好的。”
皇后伸手将云芸扶起来,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亲昵地拍着,引着人走到一旁坐下。
云芸恭顺地垂着眸子,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
“姑姑宫里的花自然是好的,芸儿见了也忍不住心生喜欢。姑父向来疼爱姑姑,姑姑想要的,姑父自然无有不应的,这些花也是姑父费了心思特意给姑姑寻的,若是我给拿走了,姑父知道了怕不是要伤心了。”云芸笑着。
“不碍事,与了你你便收着罢。”皇后看了眼身边伺候的嬷嬷。
嬷嬷点头,叫来两个宫人,让他们将花搬了送往丞相府上。
云芸连忙跪地谢恩。
皇后伸手虚抬,示意她起身。
待云芸坐下,皇后含笑看向一旁的夙清然。
她道:“清然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自她到来,这个向来亲近她的女儿,除了最开始行了礼后,就一直坐在一旁愁眉紧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芸看了夙清然一眼,摇摇头,歉意道:“芸儿也不知道。不过,芸儿推测,应当与宫外的流言有关吧。”
“流言?”
皇后声音刚落,夙清然便倏然抬头。
她目光冷冽凶狠,吃人似地瞪了云芸一眼,吓得云芸脸色一变,连忙跪下请罪:“长公主,不知云芸说错了什么,还请长公主恕罪。”
皇后闻言,不由得无奈地剜了夙清然一眼。
“你这是干什么,芸儿又没有说错话,这么凶吓着人家了。芸儿,快些起来。”皇后微倾着身子,伸出手,一旁的嬷嬷立刻上前将云芸扶起来,皇后的手动了动,云芸顺势将手放到皇后的掌心里。
皇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