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源摇摇头。
松了口气之余,贺景瑞又有些失望,随口说:“你不知道你昨晚有多麻烦,吐得到处都是,我收拾了大半夜。被子衣服全洗不出来,我都扔了。”
他瞄了瞄沈清源的脸色,胡诌道:“你的衣服是我换的,除了内裤全脏了。”
“丢了多可惜。你该放着我来洗。”沈清源木呆呆咽下一口糖水。
“操了!你洗个屁!你给我好好躺着休息,铺子我都挂牌暂停营业了,耽误了顾客最多赔些钱。”贺景瑞拔高声音道:“你别给我乱来,到时候躺到医院里去花的钱更多。”
换了平时,沈清源要是听到停业、赔钱简直跟割他的肉似的,但他今天出其的安静,只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咦?转性了?我还以为你会心疼钱跟我嚷呢。”贺景瑞好奇地勾头去看他的脸。
“没意思。”沈清源白着脸低声说。
“啊?什么没意思?”
“什么都没意思。”沈清源放下杯子,躺下去拉了被子遮住头脸。
被他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惊着了,贺景瑞边掀被子边说:“你别装死,给我说清楚!不就是失恋嘛,至于把你人生观都扭曲吗?”
沈清源拉揪住被子不让他掀,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别闹,让我睡会儿。”
“不行,我偏闹!你给我说清楚!”贺景瑞不依不饶地闹。
沈清源急了眼,吼道:“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地方呆了!”
贺景瑞一怔,手上松了劲儿。沈清源裹了被子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
想走吗?老子特么还没吃到口呢!
贺景瑞心里像爬了一万只蚂蚁,抓心挠肝的,就觉得要是沈清源真走了,自己什么没捞到,这几个月忍辱负重留在臭鞋铺里不是成傻b了吗?
被沈清源刺激了,贺景瑞恶霸脾气又犯了,瞪着缩在被子里的人,脑海里转过各种qj虐待戏码,咬牙切齿地准备逐一实施。
正当他满脑子黄暴计划的时候,有人在鞋铺外敲门。
开始俩人都没理,那人坚持不懈地敲,贺景瑞只得眼冒狼光地去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张奶奶时,贺景瑞立刻从恶狼模式切换到绵羊模式,亲热地拉起老太太的手问:“奶奶您怎么跑来了?”
“我来给煮粥。你不是不会么?”张奶奶跟着他走进鞋铺。
“那太好了!不过您是怎么找来的?”贺景瑞拉过给老太太坐下。
“小鞋匠嘛,我们住这附近的人都知道。我还在他这里修过鞋。小伙子手艺好、脾气好,挺好的孩子。他就是你兄弟?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今年房租到期才过来的。”
“俩孩子不容易。这里连个厨房都没有吗?”张奶奶对着满屋子的臭鞋皱眉道。
“只有个电磁炉。”贺景瑞领着张奶奶到帘子后说。
张奶奶同情地连声说:“不容易、不容易。”又让贺景瑞好好照顾沈清源。老太太麻利地卷袖淘米,给他们煮了一大锅粥。
听到张奶奶的声音,沈清源本想起来打招呼的。可他衣服没穿,宿醉没醒,一副倒霉相,自己都不好意思见人。
于是就在被子里装死。待闻到锅里的米香时,他忽然鼻子一酸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