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陆魁那天一大早去于富贵家,正是为了这件事。
因为他总觉得,只要自己掌握了于富贵跟张寡妇的事,这于富贵即便没有一身硬气,也能成为一把供自己随心所欲使用的软刀子。
不管怎么说,跟老范家的梁子,算是结上了,要结一辈子:不把失去的颜面翻倍挣回来,我陆魁还能在十里村立足吗?行啊,你们硬气,不是说要跟我陆家死磕到底吗?好,那我就来软的,叫你家八两考上大学也白搭!
当于富贵唉声叹气地走了之后,陆魁立刻叫唤:“二龙他娘,听说村委会正在给老范家装电话,你去看看到底真假,我要去找老徐——”
谁知,连唤了几声,也听不到回答。
陆魁也不在意,扭身就出门:这婆娘,不是在睡觉,就是在二龙他舅那里玩牌,由她去。
不过,对于这胖婆娘那方面的事情,陆魁是颇为放心的。
就她那吨位,十里村的汉子,估计没人能喂饱的,一般人看着就胆寒。
再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婆娘:我陆魁的老婆,就算是案板上的肉,只能由你们嘴馋,却由不得你们手痒,敢碰一下试试?
当然,这也是后话。
需要说明的是,在跟老范家逞强斗狠的问题上,陆魁明显已经忽略了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陆家上下,早已不是原先处于上风的状态,而是直落下风,迎风装逼,自欺欺人,甚至已经被迫很战略性地转为游击状态!
游击状态就是一种防御状态,也说明有形或无形的能力,已经发生了根本逆转,再怎么处心积虑地折腾,也都叫挣扎,也意味着老范家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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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村委会给老范家安装电话的事,范坚强并不像老范和一斤那么高兴。
安装一部电话,没啥稀罕,把安装电话当作稀罕那才叫稀罕。
但此刻的他,早已融入了老范家,懂得这样的稀罕,其实缘于生活的艰辛。
所以,高兴是自然的。
毕竟,十里村第一贫困户第一个安装家用电话,这也算给老范家添了些喜气。
再者,有了这部电话,自己今后上学,也能随时了解家里的状况。
之所以没那么高兴,原因在于这部电话并非是由于自己的努力而为老范家带来的喜气。
是的,即便这部电话真的如老范说的那样,是村委会奖励优秀学子的,那也是属于灵魂出窍的范八两的功劳。考上师范大学,也是他努力的结果。
退一步说,凭直觉判断,安装这部电话的本意,或许并非是奖励学子。
因为,深居穷乡僻壤的十里村村委会,断然做不出重奖教育的事情。
他们真要有这个意识,十里村的教育不会如此满目疮痍,十里村的现状也不会如此一穷二白。
更确切地说,十里村村委会此举,九成是因为外力的作用。
而这个外力,只有一种可能:关艳!
身处兴化县城的时间里,如果说那蒋五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时,这样猜测还算勉强,那么顾玉娇生日晚宴中关碧在即将离开洗手间时问自己的那番话,则百分之一千地可以确证:老范家和关家,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特殊关系!
关碧当时是这样问的:你的父亲跟你说起过我爷爷和我爸爸的事情吗?你知道不知道我爷爷当时跟你的爷爷是生死故交?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找你们老范家已经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