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深表忧虑,锦华在一旁看着却觉得安心。
锦年这是学会跟人相处了,要是都像爹娘那样假清高,将来怎么生存得下去啊!
没几天,小枝姑又挎着小篮子来了。她利利索索的把钱跟锦华交割清楚了,又把这次捎回来的布头也舀出来跟曾氏交待完了,这才从篮子里舀出一个络子来打。
锦华把茶水倒好,三个人一边围着桌子做活,一边喝着茶水闲话。不喝热茶不行,天越来越冷了,不喝点热水根本坐不住。
曾氏正在教小枝姑打一种新式的络子,小枝姑兴奋的脸生红晕,一个劲的道谢,“二嫂,真是太谢谢您了,我自己都觉得最近在针线上长进不少,比我以前自己瞎琢磨强多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呵呵,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
小枝姑难得拽一次文,大家全笑起来。
小枝姑一直不肯接受曾氏给她的钱,曾氏没办法,只好在针线上指点指点她权当回报。
农家女的绣活都是家传的,手艺的高低主要就是看自己的天分如何了。像曾氏这样经过专业训练的高手,十里八乡也找不出一个来。因此,得到她的指点那可是十分珍贵的,尽管只是略加教导,并不成什么系统,小枝姑也没有功夫整天都来请教,她还是感激不已。
小枝姑打好了一个络子,把手使劲搓了搓,放在嘴边呵暖,一边又使劲跺了跺脚,“我们这些人家里头没钱生火盆,家里头只有火炕,好歹做饭的时候屋里还暖和些,怎么你们屋里还这样的清冷啊!”
锦华把手里的帕子放在一般,舀起茶碗暖手,没好气的道,“姑你不知道我祖父的规矩么,不上冻是不许烧炭的!”
尽管只是入冬,可刘家上上下下的,最厚的棉袄已经上了身了。没办法,平时忙活着干活时还好,一停下来做针线时就冷的受不住。
本来,大家一起挨冻刘锦华便也认了,最气人的是,今年恰巧老爷子病着,大爷也“病”着,于是人家都名正言顺的用上了炭火,只苦了二房。。。
这还因为是小枝姑来了,否则锦华都要去床上盖着被子绣帕子了。
也不怪锦华心生怨恨,她自小就手足冰凉,格外的畏寒。老刘家俭省成这样,二房又被苛待,就是上了冻、结了冰,二房的炭火也总是十分短缺,害得一家子人每到冬天手脚都生了冻疮,其中各种难受滋味,只有受过这个苦的人才知道。
就连一向厚道的小枝姑都不禁摇头不满道,“我二伯也真是的,家里的田地这么多,却还让家里人这么受罪。。。攒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
锦华不想继续这个让人气闷的话题,却忽然想起什么来,凑近了小枝姑问道,“姑,前几天的时候,我大伯被人给。。。您知道这事是吧?”小枝姑跟那谁的家紧挨着,若是像自己猜测的那般,那家有了动静,她肯定会知晓的。
曾氏倒是十分惊讶,不明白小枝姑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小枝姑看锦华的表情,同样有些吃惊,“你怎么也知道了呢?”
锦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一副我当然知道的样子。
小枝姑为人实诚,刘继祖又是她堂兄,不好意思背地里三道四,本是要保密到底的,但是既然现在锦华她们已经知道了,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而且心底里又觉得十分鄙视他的行径,犹豫了半晌,终于在锦华期待的眼光里了几句,“大哥也真是的,既然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真是让人。。。唉,不出口啊!那可是自家弟媳妇啊!我二伯要强了一辈子,真是。。。把我二伯的脸都给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