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成功突围占据罗山,为了截断白荻补给的后路,让苏锦楼无后顾之忧,他与四百兵士死守罗山,亦是没想过从那条小道潜逃。
直到此刻,苏锦楼提及绕道荟城,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可以从北边绕道直达荟城。
苏锦楼大喜过望,“当真?这可真是太好了,将军既然知道此路,不如就由您带领部分士兵去荟城,到时候您整合兵力主动从西城门进攻,将白荻大军赶至罗山内,我们前后夹击将其彻底击溃。”
胡珉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即刻出发,只是若是白荻大军来袭,苏教头,你能抵挡得住吗?”
苏锦楼哈哈一笑,语气中尽是自信,“将军不必担心,罗山上山木石块甚多,只凭着擂木滚石就能击退一部分敌军,再加上地势险要,道路狭窄,敌军无法大规模进攻,敌众我寡的劣势几近于无,坚守罗山并不会太过艰难,将军只管带兵去把怀余夺回来,属下绝对不会让任何敌军从我眼前逃脱。”
胡珉不是瞻前顾后之人,既然定好决策就立即行动,他点了二十个士兵,与苏锦楼打了声招呼后便向北边赶去。
苏锦楼吩咐众士兵在周围布防,精神力紧紧的锁在怀余城内,呼邪律正与底下一众将士商讨攻打罗山的计划。
“罗山易守难攻,我方虽有多于庆军十多倍的兵力,然而却无法发挥这个优势,那胡珉又是个硬茬子,我方几次进攻都无功而返,反倒还损失了不少兵将,实在太过棘手。”
“谁能想到苟延残喘的庆军竟会打罗山的主意?如今罗山被庆军占据,我方没有粮草供给,城内伤药也所剩无几,长此以往不利于我军征战。”
“更不妙的是,军中士气低落,将士们人心惶惶,战斗力亦随之削弱,对上凶悍如虎以一当十的庆军,我军更加不是对手了。”
听着部下七嘴八舌的讨论,呼邪律心中越发烦躁,他大吼一声,“好了!都给我闭嘴!”
主帅发怒,底下将士立马鸦雀无声,他们见呼邪律浑身上下散发着暴虐之气,心里越发惶恐。
呼邪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耐,“说来说去尽是我军的劣势,你们就没有什么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将士们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右翼先锋主将察哈尔主动说道,“启禀主帅,如今最要紧的是鼓舞士气,将士们一旦有了胜利的信心,战斗力自然会增加,故而,首要任务是打一场胜战。”
当初呼邪律攻入函裕关,又一举拿下雍城,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麾下大军锐意滔天,声势赫赫,颇有一种一举攻入大庆腹地直捣汴京的趋势,不曾想却被五千庆军阻在了怀余城外,如今更是被断了补给之路。
别说底下的将士士气低靡,就连呼邪律本人都颇感挫败。
“明日,本帅亲自领兵去攻打罗山,”呼邪律深思熟虑后决定亲自出马,又吩咐察哈尔,“点齐所有的精兵,明日你同我一道出发,定要一举拿下罗山。”
察哈尔抱拳行礼,“是!末将领命。”反正只要不是对上苏锦楼那尊杀神,他都不会有丝毫畏惧。
不过,打了这么久,从来只见胡珉不见苏锦楼,也不知那尊杀神跑哪里去了。
第二天,察哈尔跟着呼邪律领着两千精锐士兵向罗山进发,不料刚进了罗山外围,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粗木,前排的骑兵在此重击之下纷纷滚落在地。
察哈尔当即有了不详的预感,怎么好像对方提前知道他们带兵前去攻打似的?不然怎么在外围就提早布上了陷阱呢?
白荻士兵吃了亏,越发小心翼翼,生怕地上挖有深坑或是设置了绊马索,可直到深入内围之地都不见丝毫不妥。
察哈尔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先前的陷阱只是巧合而已。
白荻士兵继续前行,不料冷不丁的从密林深处射来无数箭矢,这一波疾射过后,不管是骑兵还是轻甲步兵都损失了一小部分,察哈尔来不及思考庆军手中的箭弩从何而来,此时此刻,他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站在正前方的男人。
那个男人没有三头六臂,长得很是符合武将的审美,然而,在察哈尔看来,此人与夜叉无异,对方杀人如切菜,闯入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姿态还历历在目,察哈尔看到对方的第一眼竟是条件反射的想要收兵。
起了退怯之心的人何止察哈尔一个?这些白荻精锐兵卒,尤其是走在前排的士兵,个个心惊胆颤,握着兵器的手微微发抖,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却,只这一人,就让白荻大军好不容易重新拾起的士气败的一干二净。
苏锦楼手握长刀站在罗山最狭窄的地方,他目视前方,身形巍然不动,嘴角微微上扬,“苏某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苏锦楼愉悦的看着惊惧不已的敌军,雍城内有不少器械武器,然而大多武器太过辎重,携带不便,他只带回了一小部分箭弩,可就凭着为数不多的箭弩,对敌军造成的损失亦是不小。
“我承诺过,不会让任何敌人从我眼前溜走,你们一起上吧。”
呼邪律被苏锦楼轻蔑的语气刺激的不轻,“好大的口气,真是大言不惭,今天就让你葬身在此!”
呼邪律一挥手,“进攻!”
随着这一声命令,最前排的士兵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大声怒吼,一拥而上,令人意外的是,原本凹着睥睨众生造型的苏锦楼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没待众人反应过来从上方降落了无数石头,两旁的山坡上也滚下了众多粗木,白荻士兵被这突变的情况搞懵了,随后又被石块粗木砸了个措手不及。
“不好,中计了!”
呼邪律大呼不妙,除了第一次中了胡珉所设的陷阱外,后来他一直吩咐部下注意防守四周的陷阱,没想到这一次苏锦楼竟以身作饵行激将之法,最让人难堪的是他身为主帅轻易上了对方的当。
“可恶!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