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瑜的手瞬间一顿,刚伸出半截的手缩了回去,不去看安冉笑着的脸:“我不吃。”哎呦这小崽子?安冉懒得细细琢磨那些拐来拐去的心思,人强我亦强,对他好就是了,管那么多?于是,她又一把拽过傅子瑜的手,直接将冰糖葫芦塞进去:“想吃就吃,眼睛都要冒星星了,跟我执拗什么劲呢?”说完也不再管,又给大崽子递了一根。子北看了两秒,微微挽袖,接过了那串糖葫芦,低声道:“……谢谢。”子馨笑得最开心:“真好吃!谢谢娘亲!”说着,又努力踮起脚尖将手里的冰糖葫芦递过去:“娘亲快尝一口。”她哪里舍得吃她的,于是揉了揉子馨的脑袋:“娘亲不喜欢吃甜的,小团子快吃吧。”“不行不行,娘亲喜欢吃的,子馨知道!”小团子仰着头:“娘亲吃一口吃一口。”看着她那盛情邀约的小模样,安冉没法拒绝,只得咬了一口。她那一口是一瓣橘子,酸酸甜甜,滋味很好。安冉蓦地笑了,心里绽开蜜来:“谢谢小团子。”傅南风听着外面的动静,觉得此刻比之前更像一家子,他看着几人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许多,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望着三个崽子把冰糖葫芦吃完,恰好水也烧开了,安冉给傅南风沏了壶热茶端进去,就听见傅南风问:“你们方才在屋外做什么?听起来很热闹。”“今天去镇上买了点吃的,给崽子们尝尝,”茶水放在桌上凉着,安冉拖了个竹椅子在床边坐下:“跟你商量个事。”“什么事?”“我今天在镇上看见豫玉书院在招学生,子瑜子北也到年纪了,我打算让他们去试试。”看见傅南风沉思,安冉又道:“子瑜考不考得上另说,主要带他去长长见识,最主要是子北,这孩子天赋你知道的,同龄之中可少有他这样认真好学又稳重的,不能埋没。”傅南风点点头:“在村子私塾先生这,确实委屈子北了。”要不是他日常比较忙,不能拿课本教导,否则他也不愿把孩子送到私塾先生那。这村里的先生也就能教孩子认个字,背几首简单的古诗,其他什么也不会了,还不如他。安冉见他松口,立马来了兴致:“那就这么说定了,开考时间就在三日后,到时候我带他们去。”“等一下,”傅南风又叫住她,“先别做决定,问问孩子们的意见吧,兴许他们两个不愿意去呢?”安冉心道那不可能,但想来还是傅南风的话有道理,不管怎么样,孩子的意见还是要参考一下。于是安冉将三个崽子叫了进来。恰好苏以安喂饱了小鸡仔回来,一进屋就闻道一股香甜,立马高兴地问:“有好吃的?”安冉冲他摆两下手:“你来晚了,屋里呆着吧。”到底不是她崽子,买吃的时候压根没想起来还有这人。三个崽子来到傅南风的屋子里,子北恭敬喊了声:“父亲。”傅南风点头,安冉道:“子北,你过来,最近书看的怎么样?”傅子北有些搞不明白状况,先看了父亲一眼,傅南风道:“你娘问什么便说什么。”子北这才道:“诗三百已尽数阅完,最近在看历代史书。”安冉知道他对自己有戒心,倒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便道:“好啊,我来考考你。”光脑听到这话,立马哭丧了脸。宿主这是考孩子吗?这是给它增加工作量!果然,安冉在脑中问它:“这世界的历史我不太了解,你快找点意义非凡的出来我问问。”光脑立马从烟海中一顿搜罗,然后将信息调在全息屏上给安冉看。安冉迅速扫一眼,问:“我朝建立三百六十余年,沿用的是哪一朝的制度?又做了什么改良?”子北不疾不徐道:“沿用的是前朝内阁制度,但废黜了首相,将首相权力分发内阁三辅大臣,三位大臣相当于前朝宰相,下设六部分管全国政务。”安冉惊喜地挑了挑眉头,又问:“渠安大典为何,修整编纂于哪一年?”“渠安大典博古通今,整合了古人所有的文学智慧及政治论见,编撰于辰定三十一年,是千古文人幸事。”安冉又挑了挑眉头,忍不住拍掌:“全都对了!”不愧是在原书中成功苟到最后的大反派,这智商,这沉着冷静的气场!安冉高兴得不行,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拿自己的孩子说事了,自己的崽子厉害,治学有功,真的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不过呢,她倒也不着急,人各有命,二崽子虽然没那么聪明,心思又更黑暗些,但想必一定也有自己闪光的地方,只不过自己还没看见。回答完安冉这些问题,傅子北奇怪地看着安冉,也不明白为何忽然要问自己这些问题,不过安冉没让他疑惑太久,直接就问:“大崽子!有兴趣去豫玉书院上学吗?”傅子北的疑惑变成了不可置信,“你说的真的?!”豫玉书院?!那个在溪安镇上最好的书院?!傅子北的眸光又忽然一暗,他想起来去年自己刚满七岁时,村里的先生说自己很难再教他什么了,问他要不要去豫玉书院,他当时回来试探过安冉的意思,却被安冉背着傅南风骂了很久,说他不体谅家里的情况,居然还想去镇里上学。现在怎么会忽然这么好心?原身的记忆一股脑挤在脑子里,傅子北只当她是为了在傅南风面前装装样子。安冉不特意去想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见傅子北犹豫,便又追问:“三天后就是入学考试了,你想去我便带你们去。”“我们?”傅子北看向床上躺着的傅南风,像是在征求意见。“对,你和你弟弟都去试试,都到年纪了,老在家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多学点知识挺好的。”傅南风适时地开口,给了子北一剂强心针。子北:“好,我去。”子瑜:“还有我?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