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也觉得能成。”母亲说这话,那自信便在脸上飞扬,商之道,一通百通。
“妈,跟你说个事情。”叶梧桐又道
“什么事情?”母亲一边按着计算器算着账目。一边回道。
“搬回大院住吧,姥姥隔两天都要晒被子的。”叶梧桐道。她不想每次来总是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
父亲故去,母亲伤痛之余不免对叶江两家的恩怨有了芥蒂,叶江两家似乎一下子都成了母亲的伤心地,母亲不怨谁,但她也在不知不觉的避开叶江两家。
这一点,姥爷看得很清楚。所以上回才有那样的话。
叶梧桐喜欢那个常坐在梧桐树下。跟人聊天,偶尔陪着姥姥跟邓奶阿春婆她们摸一圈麻将的母亲,那才是生活。
“你姥姥和姥爷让你来劝我的?”母亲抬头问。
“没。但他们想你回去,妈,忙碌不应该是生活的全部。”叶梧桐歪着头枕着母亲的胳膊。虽然母亲现在做个女强挺不错的,但叶梧桐希望母亲能更享受生活。
“好。跟你姥姥说,我会搬回去住。”江寄红点点头。
经历过商场风云。她的性子也渐渐能拿得起放得下了。
叶梧桐眯着眼笑。母亲揉了揉她的头发。
晚上,叶梧桐焖了一锅土豆焖牛肉,那土豆煨的烂烂的,牛肉的油和味儿全煨进了土豆里。吃到嘴里。软糯浓香,让人大开味口,母女俩一顿就把那一锅土豆烧牛肉吃完。以至于最后饭没吃两口,吃的全身暖融融的。
春天。冬冻树木春冻人。
第二天叶梧桐早早起来,揣了母亲塞在她书包里的钱,今天开学要报名了。
路过白马桥的时候,天还有一层薄雾,叶梧桐看到虞老太站在河边,两眼毫无焦距的看着河边的菜地,嘴里大声的道:“这几天都没有管,菜有没有老掉?有没有被人拔掉?”
虞老太说这话的时候,那脸是朝着朝霞升起的地方,那边的光线更亮一点。
虞老太的眼睛瞎了,但似乎还能感应到一点点的光,
边上一辆脚踩的三轮车,车边堆了一堆雪里红菜。
河边的菜地里,虞东南带着虞小虎两人在地里忙活,虞东南穿着劳动服,袖子卷在胳膊肘上,正弯着腰挖起地里的雪里红放在一边的筐里。
这会儿一边的虞小虎听到虞老太的话,正要回答,连上虞东南甩了他一个后脑壳,虞小虎揉了揉后脑壳。
“奶奶放心,菜没有老,也没人拔。”虞东南回道。
叶梧桐今生前世都帮母亲卖过菜,一眼就能看出那些菜已经老了。
“哥,都这么老了,还弄什么呀,拔回去也没人要的。”一边虞小虎嘀嘀咕咕的。
“你找抽是不,你不晓得奶奶心疼菜啊。”虞东南瞪他。
这边岸边虞老太露出笑脸:“没老就好,多弄点,大院里家家都送点。”
“晓得了。”虞东南回道,似乎感应到叶梧桐的目光,侧过脸就看到了桥上的叶梧桐,便挥了挥手咧嘴笑着打招呼。
叶梧桐见过贪财的虞东南,见过小气的虞东南,见过叛逆的虞东南,也见过奋进的虞东南,但她真没见过这么平和的虞东南。
这种感觉很有些奇妙,同样一件事情对于不同的人那影响也是不同的,有的人一遇打击就一蹶不振,而有的则自爆自弃,但也有一种就象那开春后养的蚕一样,一次一次的兑变,最后破茧成蝶。
“姐。”虞小虎也打着招呼,他是跟着小宇叫叶梧桐的。
“是桐桐啊……”虞老太顺着声音侧过脸。
“唉。”叶梧桐应了一声上前:“老太怎么不在大院里多休息?”
“休息不了,这老骨头越休息就越浑身痛,还是动动的好。”虞老太说着,无神的目光对着悠悠白马河水:“我这老骨头要是不在了,东南小子是不是能轻松点。”
叶梧桐唬的一跳:“老太,可别这么想,没有什么伤痛比失去亲人更甚。”叶梧桐不由的想起父亲走的那些日子里,那不能沉受之重,便是现在想来心也是沉沉的。
这时叶梧桐又想起前世的虞老太,叶梧桐记得前世虞老二一家搬进梧桐大院里,老太已经去了,前世虞建国和姚桂芬的事恨对她打击太大,终是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