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缓缓化去排出的真气,只听老妪轻声慢语道:“一,二,三!”“三”甫落口,三人一同收回全部力道,手臂缓缓下垂。
老妇人一个“鲤鱼打滚”跃下,双足着地,但觉四肢酥软,险些立足不稳。她强自忍住,佝偻着身子,缓缓走至石桌子一旁,另外三人也如她一般,分四角而坐下,闭目盘腿运气,初时四人鼻中呼吸急促,过了半晌方归于平静。
良久良久,老妇人首先睁开眼来。她的皱纹更加深了,不觉中头上又添了几根雪丝。老妇人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四煞符已种在他体内,只要十二个时辰无甚反常之状况,四四一十六个月之内,当保他性命无忧。唉……”
秦老三说道:“大姐,三弟鲁莽,你要责怪,直说便是。”
老妪看了鱼幸一眼,目光投向秦老三的一张脸,说道:“我本来是要责怪与你,可现在看来,已不必啦。”
三人闭口不言,等她往下说。老妇人又道:“我一开始只道这小子说的是假话,现下却半信半疑了。这小子果真来路不凡。”
老二接口道:“我也察觉出来了。”老妇人见萧万重一言不发,以为他内力消耗过多,说不出话,便问他道:“四弟,你发现了么?”
萧万重道:“他体内有咱们帮中的入门内功心法,不仅仅是‘乾清’,‘宁虚’,还有‘交泰’和‘清和’这两门内功。还有就是……就是……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毕竟已与帮主相离七八年之久了。”老妇等三人听他吐字清晰,略为放心,又听他说得头头是道,都暗自点头。
秦老三忽然道:“没错的,他体内确实尚有帮主的独门内功,当年我在剑门与帮主比拼过内力,这少年的内功虽弱,但与帮的内功同出一辙,这个决计不会错,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咱们镇帮之宝泣剑?我与帮主……自然不能看着他的弟子丧命,鲁莽之处,大姐见谅。”三人都知道他与南川寻关系过笃,一时只是面无表情。
老妇眉头紧锁,说道:“诸多疑虑,只有待他醒了,才能问个清楚。老天保佑,望他在这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要出什么岔子。”
说到这里,不再言语。四人都是一般,闭目运功。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四个时辰陡然过去,四人头上都冒着一层白白的烟雾,似绵绵不绝,久久不能散去。天地一片死寂,忽然石桌子上“啪”的一声细响,四人放目一看,但见鱼幸“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四**吃一惊,一齐站起,凑过去一看,但见血呈紫色,顺着他胸前黑色的袍子缓缓滑向石桌子。
老妇摇了摇头,黯然道:“他受伤太重,四煞符虽为不世奇功,终究难以保住他的性命。咱们费尽周折,也是无力回天了。”
秦老三面目兢惧,说道:“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蓦然双臂一横,抱住鱼幸身子,放身往前疾纵。老二在他身畔,问道:“老三,你干什么?”伸手便去格挡。秦老三喝道:“闪开!”右掌搠出,他身子已弹出去老远。往东首洞穴掠去。
老二平平伸手一挡,并未用上力道,哪知道秦老三这一搠用足了七八分力道,他想要运功,已然不及,给秦老三这汹涌掌力一送,得得得退了数步,轰然坐倒在地,原本苍白的脸上变得惨白。
老妇忙追问道:“老二,怎么样?”老二凝气运功片刻,面色转为原样,说道:“不碍事,老三呢?”
萧万重一拍后脑勺,说道:“他定是去找老樵子了!找老樵子帮忙,出手施救那小子。”
老二一下子站起,说道:“糟糕,糟糕!他与老樵子恩怨极深,如何去得?”老妇道:“不消说,咱们赶快过去,免得老三多生事端。”
一路上,穿过好几个洞穴,老妇人只说了一句话:“老三与帮主深交,那少年与帮主既有渊源,他定要想方设法施救。他性格鲁莽,咱们兄妹情深,勿要谴责他。”老二与萧万重一同道:“晓得。”
再穿过几个洞口,忽听得右边洞中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秦元鹤,你要老樵子帮忙施救,说什么都是不成的,你当年无缘无故伤我第七个弟子,更何况他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你与老樵子有仇,这少年又是你帮中之人,哈哈,老樵子不干。”
那秦元鹤正是秦老三的姓名。
又听老三秦元鹤讶异着问道道:“我帮中之人,老樵子,你真确信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