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羔子,明明不能行房事,还要娶老婆。”
“这不是害人吗!”
道姑师姐瞟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李瘸子,接着用更大的声音道:“李铁匠明知身有隐疾,却在十年之内连娶了三个老婆,且三个老婆都被他折磨得病而死。”
之前审讯案件时,原告、被告、证人都没有提李瘸子死了三个老婆的事,这个时候道姑师姐公布了此事,可想而知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
在场的人无不用愤怒的目光盯着李瘸子。
之前李瘸子在公堂上是被骗婚失了银钱又得不到老婆的原告苦主,现在却是个仗着有银钱毒打虐杀三任老婆内心阴暗无比的恶人。
道姑师姐道:“镇里的人都知道李铁匠毒辣打三任亡妻。大人可以传任何人过堂问话。”
县令大人连拍了几下惊堂木,才让围观的百姓安静下来,一连问了李瘸子几个问题。
李瘸子开始不承认自己无能是个废人,后来听县令大人要传县里的几位郎中过堂给他把脉,只能点点头承认了。
赵林、刘氏这时才知道李瘸子是个废人。可是就算事前知道,有了那三十两银钱和新房子的诱惑,最终仍会让赵兰嫁过去。
县令大人下令传李瘸子在镇里的十位街坊过堂问话,而后宣布停堂歇息。
镇里的十位证人还在来县城的路上,在县城衙门的李瘸子就在停堂时出事了。
李瘸子突然间发疯发狂,把看守他的两个衙役打的手腿骨折,而后冲出衙门,将刚才骂他声音最大的几个县城的百姓打伤了,其中一人被他掐住脖子差点死去。
衙门里的所有的衙役一涌而上,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李瘸子制伏。
“好凶好恶的人,这般厉害,定是把那三个老婆活活打死。”
“这厮比老虎还凶狠,衙役都被他几下就打伤了,何况赵兰那样的小女子。”
“亏得梨花观出手庇护赵兰,不然李铁匠又害死一条人命。”
“梨花观冒着名誉被毁的风险护住了赵兰,赵林夫妻贪财还要告梨花观。”
县令大人在后堂得知此事,盛怒之下恨不得当场就把李瘸子处死,师爷却是提醒没有李瘸子杀死三个老婆的证据,判不了他死罪。
镇里的证人抵达之后,县令大人再次开堂,这回李瘸子满脸乌青嘴角流血五花大绑跪在了公堂之上。
县令大人开审,镇里的十个证人在得到了县令的安全保证之后,均是指证李瘸子几乎天天都毒打三个老婆的事情。
道姑师姐方道:“大人,我观在证实此事之后,不忍心看着赵兰落入虎口,这才同意赵兰姐弟的请求,让赵兰成为观里的俗家弟子。”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兰将分家的纸书及县里开的户籍证明呈上,幽幽道:“大人,小女子九岁便离开家在县城的张家做奴婢,一连做了三年,所得的工钱都交给了爹娘。后来族里庇护,小女子带着五风弟弟分家出去单过。”
赵林、刘氏跪在大堂上,身后不远处是无数百姓对他们的唾骂声。
“原来你与赵林夫妻已经分家,还单独立了户。”县令大人看了纸书及户籍证明,想到家里同龄的儿女,感慨的问道:“你弟弟不过七岁就当了户主。你不但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你弟弟?”
“是。”赵兰语气无奈的道:“分家之后,爹娘经常向我要银钱。我在镇里卖麻花,几天去一回,也赚不了多少银钱。”
县令大人气道:“这分家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你抚养弟弟赵五风长大成人娶妻,就不用管你爹娘了。你爹娘竟是还这么贪得无厌无耻之极的向你要银钱。你实是不容易!”
赵兰沉声道:“要银钱也就罢了,爹娘竟要把我卖给打死三个老婆的李瘸子。”
围观的百姓当中的妇人听着都哭了,还有十几个男子也热泪盈眶。
赵兰哽咽道:“我想活不想死。族里提出帮我,可是没有李瘸子,还有张瘸子、王瘸子,爹娘有了卖掉我的心思,不得逞绝对不罢休,而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依靠族里,就与弟弟求到了梨花观。”
县令大人有些动容的道:“你不求本官,却去求梨花观,这是本官的失职。”
赵兰摇摇头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本是我们家的家务事。”
“多么好的小女子,竟是遇着这么一对狠心恶毒的爹娘。”
“我要是有赵兰这样的懂事乖巧的女儿,做梦都会笑,怎么舍得把她卖给李瘸子。”
众人议论纷纷,对赵兰深深的同情,反之对赵林夫妻是深深的厌恶蔑视,对李瘸子则是深深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