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氛围持续了好一会儿,帘帐什么的都没拉上,宫人们守在旁边憋红了脸不敢看,随后听到跟前的帝君问了句:“你为了别人做什么可以,为了朕就不可以,非得这样命令你,是不是?”
什么清账,留在宫里,还有像现在这样屈服,闻漓都很清楚这个人不是为了他。
姬宁依旧是一句话不说,仿佛在用沉默表示答案的肯定。
闻漓放开了他的手,背过身坐着想要自己平复心绪,没一会儿却听到身后的人又不住轻咳:“咳咳咳……那陛下……咳……觉得臣还能如何?”
姬宁声音很轻,说完又开始不住咳。
他本还想用手捂着防止太过于失态,可这次实在难受得很,眼角眉梢咳红了也不见停,到后面只能抓着被角蜷缩起来。
恍惚间,姬宁快喘不上气的时候嘴里被塞了颗糖,紧跟着身子也被托起来了些。
闻漓一只手贴在他后背,一只手又再次袭上他的胸口帮他揉着顺气儿。
那力道并不多温柔,直直将檀中穴那一块揉红了一片。可对于姬宁来说,第一次在病中被人这样拖着缓气儿,难得让他好受了不少。
薄荷与甘草的清甜自口中融化,由喉头流向肺腑,一点点缓解着内里被灼烧的痛感。
姬宁咳声渐停,却已是没了任何力气,只能任由闻漓把他圈外怀里,保持着短暂的温存。
又过了些功夫,厨房送来了一盅银耳雪梨汤,闻漓把姬宁扶起来,旁边侯着的安顺便过来准备伺候他吃,谁知床上那病殃殃的人散乱着头发,瞧着皇帝欲言又止。
闻漓看着姬宁这幅可怜的姿态,明白他这是又想替姬廷求情了,便抢在这人惹他心烦之前说:“爱妃还是把心里想的都收起来,做好一个妃子该做的,要是哪天朕不满意,谁都别想好过。”
这些话姬宁自然是信的,毕竟这么多年来,闻漓一步步走在刀尖上,泥沼里,现在这样不管不顾,才能让所有人畏惧。
“是,陛下。”姬宁应着,按照闻漓的意思喝了梨汤,又被抱着到了床榻上与跟前的人同眠。
原本不想将自己的病症传给闻漓,姬宁自己缩到了角落里。
可耐不住闻漓又将他揽了回去,前胸贴后背,连呼吸都喷在耳廓边上。
姬宁想要挣脱,他不管怎样,内心里都还是害怕这个人真的对他做什么,更害怕自己那份洗不掉的肮脏沾到了闻漓身上。
“陛……陛下……臣病着……”
闻漓沉声说:“你这幅样子,一碰又咳又抖,朕也没兴趣。”
姬宁听到这句话舒了口气,没一会儿倦意袭来,便再也撑不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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