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他沉声说道。
待只剩下他和姬宁的时候,他神情一变,再次将两只手撑在姬宁身侧。
见身下的人咽了咽口水,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爱妃真是出息了,还知道配合着徐禄他们使苦肉计。”
一被戳穿,姬宁就装不下去了,偏过头,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中午是有些头晕来着,现下已经好了,刚刚脸白是……有些吓着了。”
闻漓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态度是强硬了些,但还是冷着张脸端着架子:“你自找的,下次还敢不敢了?”
姬宁脸上笑意却愈发明显,“陛下别生气了,臣不敢了。”
其实闻漓自认为自己并不算是个好说话的人,从前要是有谁招惹了他,那他必定是锱铢必较让对方十倍奉还。
可面对着姬宁就不一样了。
这个人对着他笑一笑,心都能捂化了。
闻漓轻咳了一声,也不再那么严肃了:“身上到底有没有哪里难受的?”
“没有,”姬宁老实答道:“臣真的没事,陛下。”
“那……”闻漓想了想,看着这人一副瘦弱的样子,还是不放心:“罢了,还是叫太医来给你看看,免得有什么万一。”
“好……”姬宁蹭起了身,朝外边看了看。
闻漓:“干什么?”
“臣……吃了药嘴里有点苦,想让素纱给我拿糕点。”
“这是在怪我方才打翻了你的糖罐子?”闻漓轻笑问道。
“没有。”姬宁答道:“真没有。”
“没有那也还给你。”闻漓说罢,手指轻抬着姬宁的下巴,朝他唇上吻了下去。
姬宁身形不稳,被他直接带着朝床帐里倒下去,虽然有被褥在身下垫着,闻漓还是用手托住了他的头和后背,避免他磕着。
嘴里的苦药味得到中和,姬宁难得对这样亲昵的事没生出抗拒的情绪,索性由着面前的人一点点低开齿关肆意掠夺,让彼此呼出的气息变得馥郁馨香。
老太医赶过来的时候,瞅着明妃的这白里透红的脸色,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叫他来的安顺,似乎是在判断着他们口中明妃的“身体不适”是不是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可一搭脉,可不就是一点屁事儿都没有么?
“观娘娘这脉象倒是察觉不出来什么……”
徐禄:“咳……”
安顺:“咳……”
老太医:“……”
可怜许太医一大把年纪被这么给拎过来,还得猜这一屋子人的心思。
“呃……只不过娘娘现在身体底子不好,如今又还用着那么些药,这样热的天儿里万万是不能受累的。”
素纱赶紧补话:“是奴婢的错,万不该让娘娘在午后最热的时间出去晒着。”
老太医打量着皇帝那关切的眼色又点头:“是……这样,老臣再拟个茶汤方子,每日娘娘要出去时伺候的人便用竹筒装一壶带上,渴了便服用,再多加注意些便好。”
闻漓捏着姬宁的手,另一只手又在他手心拍了拍,意味深长笑着:“如此,朕也放心了。”
晚间闻漓同姬宁用了膳,锦城那边又来了信报需处理,闻漓召了几个大臣到议事厅商议,等结束的时候夜也深了,点着灯笼走小径回桐花殿的路上,萤火点点,倒让他觉着有些像却乌山上息兰居的光景。
又想起今天的事,他看了眼徐禄,说道:“朕瞧着你今日还帮明妃解围,这又是起的什么心思?”
徐禄自然知道自己那点把戏瞒不过这个人,坦白道:“害,奴才也就使点小聪明,也不全是帮着娘娘,主要是看今日陛下气的急,这万一同娘娘争执起来互相伤着了,到时候不又得心疼么?所以啊就想了个笨法子,陛下若不是挂心着娘娘,这法子也是万万不管用的。”
闻漓背着手,轻笑了下往前走着。
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疯病是从什么时候得上的,一急起来便胡思乱想,在姬宁被老皇帝纳作男宠后就发作的更是寻常。
这之前甚至还屡次伤着姬宁,又是将人踹了又是折腾的病了的,当真是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