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漓听了姬宁的提议,也及时派人下去查了查留在户部的这号人,只是事情一时半刻急不得,姬宁便又给他支了几个招。
“省,募,赊,免。”闻漓看着姬宁写在纸上的几个字,说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这是娶了个抠门夫人呢?”
姬宁同这人讲正事,谁知这人却没个正紧,他不由无奈着喊了句:“陛下。”
闻漓也不同他多闹,抬笔,将纸上那个“赊”字给去掉了。
“不管是官员还是贵族,能要到他们的钱都不错了,还能指望赊?”
“那就先用其他三个法子。”姬宁也认同闻漓的话,再考虑到闻盛那晚同他说的,还是保险点好。
云盛殿的守卫如今已经尽数撤了,院子里破败的花也换了个干净,闻漓拉着姬宁到外边水榭里坐了,看他一直穿的素净,又想起问了句:“给你用的钱够花么?”
姬宁一愣,突然变得有些扭捏了。
他的那点俸禄这半年来来回回就没发过几次,这些日子要用的钱全是闻漓走自己的私库给的,连云盛殿现下的大部分开支也是算到皇帝的名下,这样就算有什么差错,也怪不到他头上。
“够的。”姬宁应着,往池子里洒了把鱼饵。“陛下不必给臣那样多。”
“多吗?”闻漓这话不仅是问姬宁,还是问自己。
夏日里风难得这样和煦,他看着姬宁一身素白色长纱,眉眼清浅的模样,对比着想起以前嚣张跋扈的任贵妃,竟是有天壤之别。
姬宁又往水里洒了一把鱼料,将放置饵料的盒子给盖上了,说道:“若陛下想要给臣什么,那可否带着臣出去逛逛?成日待在云盛殿,臣觉得闷得很。”
“今天不成了,让别人跟着你吧。”闻漓说:“待会儿有几个大臣要过来,还得去见见。”
“徐公公吗?”姬宁问道,脸上却是显得有些不乐意的。
这两日徐禄虽然将他伺候得周到,可耐不住这做事细致的太监总管跟着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将他当了个瓷娃娃一般。
闻漓站起身,没肯定也没否定,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离了云盛殿,留下姬宁一个人看着这满院子寂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瞅着那几片荷花荷叶,突然说:“那儿接莲蓬了吗?摘了给我呢?”
“主子,塘里的花平日都打理过的,哪里还有莲蓬?你若是想吃,让人去玉湖里摘?”
听见这熟悉的声,姬宁忙转头去看,见安顺和素纱一前一后站着,他忙招手让两人站近了:“过来我看看。”
两个人站近了,面容都有些憔悴,脸上还带着背掌掴过的痕迹,发着肿。
姬宁又赶紧皱着眉查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别的伤,见两个人都好端端站着,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脸上涂药了没?”
安顺没来得及开口,素纱先跪在地上凑上前,委屈道:“涂过了,娘娘,安公公同奴婢说,是您病了陛下才又生了气,您怎么了啊?为什么不同素纱说呢?”
小姑娘双手搭在他膝盖上,眼睛一片湿润。
姬宁松了口气,感念这小丫头好骗算是唬了过去,又心疼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因为自己受了罚。
他同安顺对视一眼,随后耐心摸了摸素纱的头:“这不是没事了吗?我好多了,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