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上的树木,在雪化后再抽枝发芽生长起来,虽然后来接连旱了三四个月,但由于之前的土地吸了太多水,还是没有旱死,只是叶子微黄。
鲁长栓还坐在从前的那个位置,只是从前是在雪洞之内,再在已经是林间了。
慕韶清走之前,见到的鲁长栓已经形容枯槁,好像要饿死一样,可是现在的鲁长栓,竟然神奇般地恢复了生机,皮肤肌肉又像从前一样丰满有光泽。
这种现象,如果放在从前,慕韶清是绝对不能理解的,但是现在自己已经不吃不喝,身体还像从前一样正常,便知道鲁长栓肯定也是和自己一样像了感悟。
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自己就是在他的引导之下开悟的,按说起来,他在自己之后才奇怪呢。
覃五落不知道鲁长栓和慕韶清的这些事,来了之后还在名处看,问道:“先生,今天可有人给你送饭了?”
慕韶清有些意外,没想到覃五落竟然会称鲁长栓为“先生”,似乎在自己离开之后,这两人也有过交流。
鲁长栓这才睁开眼睛,说道:“送过了,你放心好。”
然后扫了一眼慕韶清,完全没有意外的意思,只是说道:“你回来了。”
慕韶清有些无奈,几个月前自己来道别的时候他就没当回事,结果现在被他说中,自己很快就又回来了。
不过有覃五落在,她也不好多说,只道:“是的,又回来了,过来看看你。”
鲁长栓道:“我还好,你似乎也不错,都好便好。”
覃五落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迷,坐到鲁长栓身边,说道:“先生,我过来不只是陪慕姑娘,还想请教你一下,现在莲花村和周围的几个村子都旱得这么严重,眼看大家命都快没了,先生有没有什么方法救救百姓们?”
鲁长栓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其实如果能再熬两个月,或许就过去了,但是看样子,可能不是所有人都能熬上两个月。”
覃五落说道:“是啊,我们村还可以,我听说镇里的人,现在还不如莲花村,已经十分缺水了,而且没有水,庄稼也都要旱死,就算到时候有水,百姓们也一样没粮食吃。”
慕韶清也说道:“不错,我回来的一路上,越向这边来灾情越重,镇中百姓们的其实还不是最严重的,再向南一点的那一带才最旱。”
鲁长栓叹了口气,说道:“唉,只可惜这里没有人有施云布雨的本事,所以只能用水来解决了,据我所知,从前雪山那一带有一眼灵泉,只是后来出现雪山后温度降低,灵泉被冻住了,现在雪山没了,灵泉应该又出水了,你们可以到那里去看看。”
覃五落讶异道:“到那里去看?可是雪山离这里有二三百里,就算有灵泉也不可能引得过来啊!”
鲁长栓闭了闭眼,说道:“那也未必,或许你们去看过,那灵泉就过来了呢。”
覃五落又发愣,说道:“我们去看过灵泉就会过来?莫非、莫非这泉水真有灵性?”
鲁长栓说道:“去看吧,有可能。”
覃五落又呆了地会儿,站起身来说道:“好吧,我回去找师妹商量商量。”
说完看向慕韶清,问道:“慕姑娘,你是在这里呆一会儿,还是和我一起回村?”
慕韶清说道:“我再呆一会儿,和他讲两句话,你先走吧。”
毕竟她从前有过“嫁”给鲁长栓的经历,和鲁长栓交往比较多,她说留下,覃五落也没觉得稀奇,便一个人离开山边回村去了。
他走了之后慕韶清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让他们去看灵泉,是不是和我有关?”
鲁长栓目光落在她脸上,淡淡地说道:“你确实聪明,灵泉是可以移进空间的,只要你去,就一定能把泉水带回来,再把它移到村头的池塘里,塘水与河相通,到时候下游的村镇就都会有水过去了。”
“灵泉能移进空间里?!”
慕韶清心动了,暗想自己正愁空间里的水源问题呢,这就有灵泉了,只可惜灵泉是要用来救人的,不然放在空间里不弄出去,那岂不就是自己的了。不过现在还是救人要紧,如果能移回来就按鲁长栓所说的,放在池塘里好了,自己再是自私,也不能不理那么多人命。
于是点头说道:“那好,我就去走一趟,只是既然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干什么还告诉覃五落呢。”
鲁长栓微微抿了一下嘴,说道:“是他问我的,你并没有问。”
慕韶清无语,暗想这家伙也会钻空子,搞出这种说法来,行,就算自己没问,是覃五落问的,可是人做不到的事,你却让我去做,然后还让他们捡个好名声,我在背后做“无名英雄”,这也太坑我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倒真不在乎那些虚名,甚至觉得,被人觉得坏没什么关系,但是被人当成救世主一样崇拜、敬重,那却十分不自在。
所以她也不再计较,又对鲁长栓说道:“其实我今天过来,本是来谢你的,谢谢你的指点,不然有很多东西,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感悟到。”
“我并不需要谢,只是随缘罢了。”
“随缘?”
慕韶清下意识往他只有六根手指的手上看了看,暗想即便随缘,有的也应该是恨自己的缘吧,可他却如此宽容,不只因为继承前身的痛苦而恨自己,却在帮助、点化自己,为自己保守秘密,这人的胸怀确实够广阔。
“那……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从前到底是什么人?是从哪里来的?从前叫什么名字?”
问的时候她还在想,如果鲁长栓还是问自己,那自己也不妨和他说说,反正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就算他知道自己的来历,也不会把自己当怪物般对待,不会伤害自己。
可是没想到鲁长栓竟然没说些,再次把眼睛闭上,说道:“来自哪里,是什么人,又有什么重要,反正我就是我,是鲁长栓还是谁,没什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