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她刚来那天的尴尬事情:那天我正在我们乡中学唯一一个洗澡间里冲澡,罗茜风风火火就冲了进来。
第二天一早罗茜就在会议上强调了再建一座女洗澡间的事情,而且很快也落实了。
也是自从那天以后,罗茜对我的态度就好了起来。
我被她纠缠的烦了,索性连副校长也不称呼,直接叫她的名字:
“罗茜,你肯定听错了,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卖肾。”
“你还跟我装,刚才你看电线杆子上那个广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不过当时我还不太确定。刚才那个人电话里可说的是一清二楚,我绝对没有听错。”
“对,你是没有听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打错了也不一定。”我站下来冲她吼道,我现在只想凑钱给父亲做手术,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想。
“打错,那为什么只打到你手机上而不往别人手机上打呢?”罗茜几部赶到前面,气势汹汹堵住我说道:“王哥,你知不知道,那些卖肾的很多都是骗子。他们把你骗去麻醉以后就会割掉你的肾,甚至是其他器官。而等你醒过来额时候,他们早就连人影都找不着了。”
我刚才一心只想用钱,竟然把这事没想起来。现在被罗茜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有些害怕。
那些人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想必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那怎么办,要不你陪我一块去?”病急乱投医的我竟然想出这么离谱的方法。
“你疯了吗,万一人家把咱俩都控制了,到时候把我的肾也割掉怎么办?”
“那,那怎么办?”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以为又是买肾的那帮人打来的,拿起来一看,是我母亲打来的。
“发财,我刚才在你几个舅爷爷家东拼西凑借了两万块钱,你那边借的怎么样了?”电话那头,母亲边哭边问我。
“我,我凑的差不多了。妈,您等我,等我借到最后一笔钱,我就马上赶过去跟您汇合。”
电话那头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我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骗子,我至少都要试试。
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而我作为家里唯一一个正常男性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需要钱是不是因为你父亲又犯病了?”我父亲有病的事情整个韩宁乡的人都知道,罗茜甚至还看望过他两次。
我点了点头,罗茜又问我需要多少钱,我说不算后期恢复的费用,现在还差三万块钱。
“卡号给我,钱我待会儿给你打过去。无论到什么时候,肾绝对不能卖。”
“谢谢。谢谢您罗副校长,感谢您救了我父亲的命,您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我朝着罗茜深深鞠了一躬。
“没事,恰好我手头刚好有些闲钱,放在银行也没多少利息。念在你孝心一片,而且还长得像我初恋男朋友的份上,就暂时借了。”
给罗茜打好三万块钱欠条,并且把卡号发过去以后,我便连忙赶往病房。目前对父亲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很快我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通知:显示我的银行卡里成功转入了五万块钱。
我给罗茜打的欠条是三万,而她给我转的钱却是五万。
在考虑着以后抽空再给她打一个两万欠条的同时,我也认识到这是一个热心善良的女人,显然连我父亲后期恢复的营养费也考虑进去了。
至于她刚才说我像她初恋男朋友的话,我根本就不相信。
因为据小道消息显示,罗茜在大学期间根本就没谈过男朋友,又何来什么初恋男友呢。
至于她帮我的真是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个我并不想研究太深。我只需要永远铭记人家在关键时刻帮了我就行。
父亲的手术做的很成功,我们一家人心里的巨石终于落地。
在医院照顾了一晚的父亲之后,第二天早上母亲接替了我。我到水龙头上胡乱冲了把脸,然后着急忙慌的赶往车站,终于坐上了第一班发往韩宁乡的公交车。
下车后我看了下时间,距离上班还有十多分钟,应该还能在食堂吃一顿早餐。
“师父,给我来四个馒头,一份大米粥。”因为我们实习期不给办饭卡,我就给大师傅递过去了五块钱。
“别给他打。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们乡中学的人了,凭什么还要在这里吃饭。”我没注意到冯艳就在我身后,一把将我手中的五块钱打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