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不接电话是因为出现了重大事故。
之后罗杏说的话,程旬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除了周衍卿三个字,会让她的眉目稍稍动一动,可仔细一听,说的内容并不是她想听的。回去的路上,罗杏陪着她回房间收拾东西,程旬旬之前抽空买了个箱子,她将东西一股脑的都塞进了箱子里,罗杏正想出手帮忙,程旬旬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抬眸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说:“我们去B市吧。”
罗杏张了张嘴,不等她出声,程旬旬急道:“我是他老婆,他出事我不在说不过去。”
“可是……”罗杏仍然犹豫。
“反正不管,我一定要去。”
程旬旬刚说完,罗杏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还是有些为难的看了程旬旬一眼,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同程旬旬说了一声,打算出去接电话,却被她一把拉住了手腕,强行拉了回来,说:“我有权利知道,你就当着我的面接。”
程旬旬不管罗杏答应不答应,一只手摁着她,另一只手直接把她的手机抢了过来,来电是郑深。程旬旬接通了电话摁了免提,将手机举到罗杏的嘴边,另一只手暗暗的推了推她的手臂,示意她说话。
罗杏看了她一眼,不等她说话,电话那头的郑深就先开口了,说:“罗杏你见到程旬旬了吗?立刻带着她来B市。”
得来全不费工夫,程旬旬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也不等罗杏开口了,直接对着手机说:“我马上就来。”
电话那头的郑深应该是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是程旬旬,默了一会,才嗯了一声,说:“买了机票就把航班信息发给我,到时候我会亲自过去接你们。”
“好。”程旬旬把手机塞回了罗杏的手里。
她没有耽搁太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拿着包包出门了,用手机查看了一下航班信息,两人就一道打车去了机场。
路上,程旬旬一直都挺安静,直到上了飞机,她才想起来得给周亚男回个电话。
“我回家确认了,是真的出事了!旬旬我爸最晚今晚就会到达B市,你自己小心点,听说那边已经不止一次发生负责人无缘无故被打的现象了,你一定要小心。我原本也想过来,可我妈不让。记得做什么都不要一个人行动,更不要一个人出去知道吗?”
“我知道,你放心。”程旬旬其实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头雾水,很多事情还不明不白的,不过她现在没那么多时间问,说了几句就匆匆挂了。
期间程旬旬听到罗杏的手机响了一次,但她没接,而是直接挂断了。程旬旬注意了一下,来电有备注,是安盺。罗杏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挂断了,并直接关机,将手机放进了衣袋内,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程旬旬收了手机,侧头看了她一眼,等飞机起飞,程旬旬才询问了这次周衍卿来B市要处理的是什么事儿。
罗杏简单的将事情复述了一遍,裕丰在B市有一项建筑工程,大概在半年之前发生了一丝支架倒塌事件,当时摔死了好几个施工人员。建筑工地上发生这种事儿,结果好坏全看建筑单位如何处理,处理的漂不漂亮。
结果是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中间有相关人士自作聪明,搞砸了整件事,想利用私权谎报死亡人数,并准备用权势和金钱让死者家属闭嘴,但又舍不得花大钱,最后引起了那些农民工的怨愤,但他们却投诉无门,那些老弱妇孺直接被赶回了户籍所在地。时隔几个月之后,工程再动工时,再次又一次发生了相同的意外。
这一次便闹的更凶了,那些个民工各个都像是身上长了钉子,无论施工单位提出什么方案,均是无济于事。由此这件事就这么拖了下来,那工程现在差不多成了烂尾工程,而且天天都有人来闹,导致施工单位根本没办法动工,就怕几个特别偏激的民工会故意引起事端,再度造成伤亡。
他们这样的闹法,施工单位也多次找了警察,但这批人关进去之后,也只能安静几天。这些人也就是闹,倒是不做什么触犯法律的事儿,因此抓紧去也只是关几天就出来,出来了继续。裕丰在B市的办事处,几乎天天都有人上门来骚扰。
这事儿终究是要有人出面解决,一直这么搁置着每天每天都是损失,对周景仰来说也是一块心病。前不久工程好不容易再一次动工,但情况还是同前一次一样,但这次的情况好一点,只伤了两三个人。
原本工程负责人想把事情赖在那批无赖民工身上,谁知有关部门上门检查,这一次说是工程安全有问题,这么一来这问题就再次扩大,本来就一直有人在闹事儿,这下子就沸腾了,闹的更凶。事情上报到了裕丰高层。
而这次开会,周景仰也着重提了一下这件事,指派了人过来解决,并要求这一次一定要彻底解决问题。然后,周景仰便选了周衍卿,据说这一决定也是为了给周衍卿一次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
这件事已经成了有人恶意捣乱,如果周衍卿能够完美的解决好这个问题,那么也能够很好证明自己的实力。
可惜到那儿的第三天,人就被绑架了,而且消息那么快已经传到栾城了,想必现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这么一来,周衍卿的无能形象岂不是深入人心了?最关键的是这种绑架的新闻出来,不管是对企业形象,还是对周衍卿的人身安危,都是不利的。
程旬旬微微皱了眉,抬手摸了摸下巴,转头看了罗杏一眼,说:“罗杏姐,你绝不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我说的是消息传播上,为什么栾城那边会知道的那么快?若是真的封锁了,怎么可能才一天就传到了栾城?是郑深有问题,还是周衍卿身边有居心不良的人?”
罗杏淡淡一笑,眉梢微微一挑,说:“你是怀疑周家自己出这样消息?”
程旬旬没说话,只皱着眉,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这次跟五爷一块去B市的有三个人,首席秘书,两个特助。如果这三个人有问题,那么也是周家内部的问题,你可以猜猜首席秘书是谁的人,两位特助又分别是谁的人,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其中一个有问题,说不准。”
罗杏的话引得程旬旬不觉皱起了眉头,程旬旬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周家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亲兄弟明算账,这种互相伤害的事儿也不是做不出来。”
罗杏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约莫两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B市机场,郑深已经等在机场门口了,三人并未多说什么,碰面就直接出了机场,郑深先把他们带到酒店安顿下来。一切看起来挺平静的,并没有程旬旬想的那样慌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越是平静说明情况越是严重。
郑深把程旬旬带到了周衍卿的房间,里面坐了几个便衣警察,郑深给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程旬旬同他们一一握手。
“这是曹晗,五爷的人。”郑深指了指站在一侧,穿着皮夹克的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他的身份应该跟郑深的一样。
程旬旬冲着他笑了一下,随即便看向了郑深,问:“其他人呢?”
郑深看了一下手表,说:“周衍柯快到了。”
也是,周家有一个被绑走了,这会又来一个自然是要严加防范,免得又绑走一个,全员出动去迎接是应该的。程旬旬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间酒店那么安静,楼下大堂甚至没什么人,刚刚郑深还提了一次,她现在才想起来,是加强了安保,在看不见的地方蹲着许多保镖。
防的是那些不受控制的民工,这些民工大多数都是从外地来的,年轻人居多,冲动起来真的会伤人。周衍卿他们的人过来解决问题时,沟通上出了问题,双方起过一次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