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政皱皱眉,说:“这小子这些日子一直没露过面,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你说他在做什么?还留在裕丰呢?”容政这是想来个循序渐进,周衍卿现在摆明了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说实在,现下的局势连他这个最好的兄弟都不怎么看的明白。
周家的人一个个都出事,周衍柯的下场他也听说了,不知道谁那么狠竟然下这种狠手,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搞成这个样子。
容萍对周衍柯多多少少还是存着一点感情的,知道他变成这样之后,私底下瞒着家里人也去看过他几次,从她的叙述中可以听出来周衍柯有多惨。
不过对于现在的周衍柯来说,倒也不会觉得有多痛苦,如果他的神智清楚,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现在苦只苦在他的家人而已,而他自己确实无知无觉,只要有东西吃,身边有人陪着跟他玩乐,他也是开心的。
其他几个不是进监狱就是进戒毒所,还得艾滋病。现在看来最幸运的莫过于周衍卿了,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要周家家破人亡。那么这个人对周衍卿还挺好的,不但让他毫发无伤,现在还轻轻松松拿下了唐氏。
但又有小道消息说这一切都是周家内部争夺家产导致的,而周衍卿则是最后的赢家,不但得到了唐氏,裕丰也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而这些作为周衍卿发小的容政,竟然也是通过报纸知道的,最近容政一直在找机会跟他聚聚,他们四个人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吃饭打牌了,似乎每个人都变得很忙,陆靖北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们插不上手,原本以为能够帮周衍卿一把,可忽然之间,他却轻轻松松搞定了所有,而陈聿简又变得神出鬼没的,只偶尔出现一次,现在索性就彻底不出现了。
他们几个合资的公司,现在也只有容政在经营了,而他自己其实也很忙,容氏企业也少不了他,自从容萍跟周衍柯离婚,他们容氏跟周氏断交之后,老爷子都下了死命令让他回容氏帮忙,以后跟周家的人要保持距离。
亏得周衍卿拿下了唐氏,他才有了生意的借口再来联系周衍卿,现在周衍卿算是被周家驱出家门的人,有小道消息说是父子不和,断绝了来往,也有人说是周景仰的缓兵之策,总之是众说纷纭,不知道孰真孰假。
要是将这些个小道消息总结起来还真是一出狗血大戏,但总得来说现在周衍卿的风头大好,很多人都想巴结他,跟他合作。生意人多数时候只谈钱不谈情,所以容老爷子也由着他。表面上自然是冠冕堂皇的说是不干涉年轻人交朋友,毕竟他们两个也算是发小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
容政也只在心里暗笑,不拆老爷子的台。
周衍卿对容政还算是随叫随到,除非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走不开,所以容政要约见他还是很简单的。
周衍卿脸上没什么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多日不见这人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让容政更是看不透彻,等了一会见他不回答,也没有表情,他也是坐不住了,挑了挑眉,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说:“老五,你不会是因为我跟他们传统骗你出来,怪我吧?”
“本来我也是想跟你说清楚的,但周亚男那丫头一直盯着我,所以……”
周衍卿没让他解释完,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说:“没怪你。”
“那你干嘛冷着一张脸?”
“有吗?”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没有吧。”
“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容政正色,露出了一丝担忧的表情,说:“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跟程旬旬分开的,之前黑影的事情你是怎么样的,你还记得吗?我看到现在你的腿脚都还不那么灵便。”
“我可不信他们说的,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让程旬旬心甘心愿的把唐氏给你,你想要个唐氏还不简单吗?程旬旬被黑影带走,你完全可以见死不救,唐氏最后不还是会到你的手里吗?有多难啊,犯得着拿自己的命去换程旬旬的一个信任呢。”
“而且你中的那几枪,对你的身体造成的伤害,他们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跟程旬旬离婚,让他们都误会你呢?”容政不懂,确实不懂他若是单单要一个唐氏,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
周衍卿依旧淡淡的笑,整个人十分沉静,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侧头看了容政一眼,反问:“如果有天我不是周衍卿了,你还会是我的兄弟吗?”
容政一下就怔住了,顿了数秒之后,冷笑了一声,说:“一点都不好笑,好不好。”
周衍卿并没有追问下去,只认同的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不太好笑。算了,不回家了,一起去喝酒吧。”
随后,他就让郑江掉了头,两人一块去了万宝,虽然陆靖北不在,不在他的地盘上喝酒,多少有点安全感不是。
两人开了个包间,金甜送上了酒,也送上了女人,容政本想拒绝的,但周衍卿却意外的同意了,还真的认认真真的挑了一下,他便也不得不跟着挑了一个。
显然两人来喝酒的目的是不一样的,容政是想跟他好好说会话,帮他排忧解难,但周衍卿明显就是来喝酒的,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有女人在,自然就不方便说话了。
周衍卿抱着女人说说笑笑,猜拳喝酒,他让金甜拿了最烈的酒上来,这一杯一杯跟喝水似得,开始容政还陪他,想来这些日子一定在他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是兄弟就要陪着,有福同样有难同当。
可周衍卿这种自伤似得喝法,他是看不下去,自然也顾及他的身体状况。
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酒杯,将两个女人遣了出去。
周衍卿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一只手还保持着举杯的动作,等姑娘出去,包间的门关上,他才稍稍动了动,摸了一下嘴巴,笑说:“我们不是来喝酒吗?”
“是不是连我都不能说?”容政将酒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你到底在干什么?外面关于你的传闻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你说。”
“究竟是内部斗争,还是周家得罪什么人了,究竟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到底,不会见死不救的。”
周衍卿斜斜的扬了一下唇,坐直了身子,伸手拿起了桌几上的酒杯,笑说:“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快死了?快死的是周家不是我!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有钱有势有地位,连你们家老爷子都看明白的,你怎么就没看明白呢?”
“我还需要求谁?所少人要来求我,就算是周景仰他也要求我,不过当然他绝对不会向我求救的。”
周衍卿一边说一边笑,扬了一下头,说:“容政你别问我,什么都别问,你只要看,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究竟是谁。”
容政也确实没再多问,但他也感觉到周衍卿的不对劲,明显有什么让他十分痛苦的事情,而这件事还不能说不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