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繁知道我是受了陈西的触动有感而发,但还是安劝道:“小勉,别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了,冰雪总会融化,太阳也总会升起来。”
我翻了个身,倚到他的怀里去,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说:“简亦繁,你别走,就在这儿陪着我,好不好?”
他哄着我:“好,我不走,我就这样抱着你睡一整晚。”
有简亦繁在,我的心总能安定下来。
夜色渐深,世界一片寂静。偶尔有呼呼的风声从窗外刮过,带起一片涟漪。
我沉沉地睡了过去,梦境里,我见到一个长发如丝绦的女人,站在高高的王座上,背影落寞地等待着什么。
然而,一觉醒来的时候,简亦繁已经不在了。
我从陌生的床上醒来,身边还残存着他的气息,用力地吸了几下,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一样。
我慢慢起来起床开始穿衣服,刚刚穿好,我听到一阵敲门声。
林励在门外叫我:“姐,姐,你起来了吗?”
我应了一声,然后大步走过去开门。林励一脸倦容地站在门外,问我:“咱们出发吧?”
我说,好,马上就出来。
等我走到客厅,才看到沈晓苏也早就起床了。她睡得也不好,眼睛周围升起了一道黑眼圈。
我们三个人洗漱完毕后,便出了小区去吃早餐。
因为都没有什么胃口,所以我们都吃得很少。沈晓苏一直惦记着陈西的事情,而林励也特别担心晓苏的情绪,便亦步亦趋地跟着。
听林励说,陈西家应该是住在某个城中村的楼栋里,因为那些年久失修的老楼要全部被拆迁了,所以可能会搬家到别的地方去。
我们三个人正准备乘车前往时,沈晓苏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无力地接听起,我便听到一个女生惊咋的声音传来:“晓苏!听说陈西昨天晚上死了!我准备去她家看看,你去吗?”
沈晓苏答:“嗯,去,我和林励都去的。”
电话那头的同学又把详细的地址告诉了沈晓苏,并约好了碰面的时间。
一路上,我们三人都没有什么话。我心里一直在琢磨,陈西说她家给晓苏的父亲送了礼物是什么意思。
陈西家并不远,没过多久,我们就来到了她家附近。
这一片是新开发的一片楼盘与商场,渐渐已现繁华端倪。虽然入住的人还不多,但很明显,南施市准备重点扶持这一片区的经济发展。
穿过主干道的高楼往里走,大约走了十几分钟,我们来到了一栋独自耸立的孤楼。
我抬着朝那栋楼看了一眼,心当即下沉,如石头砸到地上,深厚的一声闷想,然后破碎。
那是一楼六层高的小楼,孤寂地立于一块空地里。周围已经被挖土机挖出了不少沟壑,而想走到那栋楼里去,只能穿过一条危险的独木板。
那楼已经残破不堪,外面的白色墙灰已大面积剥落,露出了里面深灰色的水泥。
有许多的窗口已经没有了窗户,一个一个空缺的窗口堆积到一起,空洞得就像死神的眼睛。
而陈西家,就住在这样的一片危楼里。
我看到三楼还有几户人家,往窗外搭着的竹竿上晾着衣服,坚守着最后一块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