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已经看破了一切,不会再为外物而否定自己的价值。
也明明不过是一个犯人而已,为什么此时此刻,那些曾被自己抛弃的犹豫与不忍竟然会没来由的再一次蹦出来,折磨她的心?
这样承受着痛苦的人她见的多了,早已不会为这种事情而感到忧虑了,但是今日却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一般,她又一次开始了胡思乱想。
不过,她没有出手帮助牢中的男子,脸上甚至没有露出半点暴露心情的表情,只是心里的不平静安静的在心底默默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的她没有想到,牢房之外,那个男子,他的师父正在冷眼的看着一切。
看着牢里的那人痛苦的挣扎,看着牢房外的徒弟冷眼旁观,男人很高兴,也很放心,这才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男人终于平静下来。身体不再抽搐,一身的汗水湿透了衣物,同时,地面也变的湿漉漉的,只从此处便能推算出那男子是何等的痛苦。
女子深深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男子,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不是她听力不错,还能听到痛苦的喘息声,她怕是会怀疑这男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喂,你们越人一族的血脉有什么特别吗?师父为什么要收集这么多越人一族的血脉?”女子好奇的问。
等待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就在她以为男子不会回答她的时候,那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却响起道:“你师父收集了很多越人一族的血脉?”
女子似是不防备的点头道:“嗯,差不多有五万多条了。”
男子艰难的转了转身,换了一个姿势,道:“这么多了?”
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
男子不能大幅度的动弹,否则身上就如万针同穿一般的疼。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思路。
如此简单的问题,只从女子的回答中便可知道,五万多条越人一族的血脉,就等同于是有五万多个越人一族的同族死在这女子的师父手中。
不过,这五万多人也未必都是这女子的师父杀的。
他这个年纪,在三十三天都算是年轻人。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家族,但是他出生的时候,越人一族剩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五万多人,这些人涉及的年代跨度必定久远,可能要追溯到后远古时期。
只有那个时候,越人一族才是最鼎盛的。
虽然很多人都被越人康隐瞒了起来,导致了外头很多人都认为越人一族是越人康一手建立起来的,但是当时越人一族的嫡系与旁系都不算没落,只是越人康的手段更强一些,将其他人掩盖住了而已。
如果是那个时候,就有人在收集越人一族的血脉,那么,这个人是越人康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当时他对这件事情特别的在意,也很热衷。
如果不是家族长辈强硬的否认了他的做法,可能当时越人康就敢残杀这么多同族来做这个实验。
难道,这一切最终还是与越人康有关吗?
可是,他们会与越人康有关吗?
男子不相信,以女子这样的身份背景,最后会与后远古时期的越人康有什么关系。
可若无关,这件事他们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还是说,他们的强大,连这种事也逃不过他们的查探吗?
挪了挪身子,男子想要坐起来,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女子在外看着,看着男子一次次失败,最终叹息着又走了进去,将男子扶坐起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女子偏着头,似是在努力的想着什么。
男子不说话,看向女子的眼神中透露着难言的复杂。
这么漂亮的女人,可惜了,却是个助纣为虐的帮凶。
想到此,他总是有些叹息,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死到临头还有心思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