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仁文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动,不惜损坏女儿名誉,也未曾考虑她是否会因为他人指指点点而受不了?导致这一事情以光速的速度在邺北市传播开来。
祁域川赶到北安医院妇产科的时候,便听见了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他可以容忍他人中伤祁家,绝不能容忍他人中伤祁域笙。周仁文这般做,伤害的不止是周舟一人。
他在人群中找寻着祁域笙的身边,给傅乙岑信息:“找人去把周仁文带到三清台。”
祁域川在妇产科转了一圈都不见祁域笙两人,一打电话才知道周舟拉着他躲到了医院大厦的天台上。他乘坐电梯上了天台,看见周舟站在天台的边沿,欲要跳楼。
祁域笙在下面提心吊胆,苦口婆心地劝着。
周舟说:“我知道,他就是要毁了我。他恨,恨我母亲抛弃了他,恨我拖累了他。”
祁域笙劝说:“周舟,你别做傻事。我说了我哥会帮你。”
周舟道:“谁也帮不了我。”
祁域笙为安扶她的情绪,慢慢勾起一丝笑容,声音温和:“周舟,你先下来。这件事,我会陪你一起面对的。”
周舟摇头,单薄消瘦地身影像是一阵风来便会吹倒:“阿笙,谢谢你愿意跟我做朋友。”
祁域笙想要慢慢靠近周舟,她脚步却向后挪了一步。他惊恐地吼出来:“周舟。”
周舟倏然笑了,恍若她第一天走进德威,站上讲台向同学们介绍自己那般自然舒心。她不算特别漂亮,甚至言辞之间透出一股小心翼翼,就像是还未绽放的向日葵,含着一抹羞涩。
她的声音失去了那股昂然:“其实,我也是有虚荣心的。你不知道,跟你做朋友,全校有多少女生羡慕我。所以,我没有勇气再回到学校去。我一步步地从黑暗中爬起来,不想又跌回黑暗。”
祁域笙说:“我不会让任何人嘲讽你。”
周舟怆然一笑:“祁域笙,你哥哥把你保护的真好。”
祁域川低沉地声音霎时间在空气中响起,像是锋利地鹰爪扑哧扑哧挠在她身上:“这栋楼一共是37层。你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必死无疑。看在你跟阿笙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会好好安葬你。”
祁域笙回身看着他:“哥,你在说什么?”
周舟一双噙满泪水的眼光,怔怔地看着他。
祁域川慢慢靠近,继而说道:“阿笙让我帮你,告诉我说你很努力。他不希望因为这场意外让你的努力付之东流。死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你解脱了,你父亲则会继续纠缠阿笙,因为他知道是阿笙带走了你。方才大家也都看见是阿笙带着你来的医院。所以,你死了,一切的罪过都落在了阿笙头上。阿笙当你是朋友,你却要陷阿笙于不仁不义地境地,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
周舟嗫嚅着唇解释:“我没有。”
祁域川进一步攻破她的心理防线,声音如削尖地利刃:“没有吗?当然,你也大可放心跳下去。凭着我祁域川的手段与能力,你父亲这点伎俩还不是我的对手,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他为此付出代价。只是阿笙这一生怕是都要活在你死去的阴影中。他会自责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朋友,没有及时地把你从家庭的伤害中拉出来导致了你的死亡。这份愧疚会日日夜夜的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周舟看着祁域笙清秀布满恐惧地脸孔,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祁域川掷地有声:“既然觉得对不起阿笙,就应该把一切都说出来,让大家知晓真相,而不是一死了之。”
周舟只是一味地说着对不起,她也明白自己应该坦白一切,可是她没有这样一份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