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翰拘谨着身子跟着赵守诚后头,穿过郁郁青青的竹林,来到了先生的住处。
赵守诚推开门,侧过身子示意李文翰进去。
这间屋子东西走向,采光并不好,里头常年不见光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霉味。李文翰看着略显阴暗的房间,头皮莫名一紧,下意识不想进去。察觉到身前小人的僵硬,赵守诚轻哼发出一声鼻音,像是无意又像威胁。李文翰又紧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屋里摆了一张窄床,一张旧书桌,一把破木椅,不过是最简单的布置,李文翰却突然害怕起来——墙角那个被随意丢弃的书包,分明就是李力的!虽说他平时瞧不上李力,但是也是比较相熟的玩伴。他告诉所有人,都说李力是被周舟打了,虽然没明说小五就是逼死李力的杀人凶手,但别人听过的意思就是这个。李力为什么去找小五麻烦,李文翰却告诉自己不要在想,那与自己无关了。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的心底到底不踏实,好几次梦见李力找他一起玩,他不要去,李力就扑上来掐他脖子说是他害死了自己。
李文翰摸着自己狂跳的心脏,一个诡异的推测浮上心头,自己最后一次见李力,李力就是被先生带走的。后来李力回家就自杀了,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李文翰脚步不受控往后退了两步,却是撞上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赵守诚拴上门,眼睛闪着*的光,他爱死了这些小孩子,尤其是看着他们惊恐、颤抖、无力反抗的模样,他便更想狠狠“怜惜”他们。原本他是蛮喜欢李力的,可惜这个孩子犯糊涂,只能再找个孩子了。反正学堂别的没有,学生不是多的是吗?这么多年,他“疼爱过”的学生不在少数,他是先生,没人敢讲此事说出去,所以他才一直有恃无恐。
李文翰见先生脸上的表情实在古怪的叫人心惊,脑门上乎乎冒了冷汗。
“哎呦!”李文翰突然弯了腰,两手捂着肚子惨兮兮道,“先生,我肚子疼,想去茅厕······”说着话,就想逃出门。
赵守诚长手一挥,一把抱住了李文翰,嘴巴往他身上乱啃,含糊不清道:“我的小心肝,我亲亲你就不疼啦。”
李文翰恐慌到极点,两手向外推着他,哭着求饶道:“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回家吧······”
“小可人儿,你真香!”赵守诚像是发狂一般,一手钳住李文翰,解了自己的腰带又去扯他裤子,“文翰你别怕,最多就疼这一次,往后我很快就能叫你尝到里头的好滋味啦······”赵守诚说着将人一把抱起,扔到了那张窄床之上,翻身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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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三人晃晃悠悠回了学堂,沈逸一马当先冲到小五座位前,从底下掏出那个砚台,抖着那个砚台咋舌道:“啧啧,你看我没说错吧,李瘦鸡这小子阴险狡诈,哼,但是还是斗不过智勇双全的我。”
崔斌也盯着那个学堂的砚台,一看就知道李文翰打得是什么主意了,不过当事人还没发话,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问小五:“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沈逸激动的下巴肉都哆嗦了哆嗦,半点不带犹豫道,“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了,依我看咱们给他塞回去,明天看他怎么解释。”
小五想都不想就否决了这个提议,拿过那个砚台道:“我们要是这么做了,跟李文翰又有什么区别?这样吧,咱们去找赵先生,我就不信他一个先生能做出这等包庇恶徒冤枉好人之事。”崔斌表示赞同,沈逸撇撇嘴,也没有再说其他。三人便风风火火朝着先生们的住处去了。
风吹竹林,簌簌作响,反而衬得后院寂静无比。三人走在其中,不觉也就放轻了脚步。
沈逸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想着吓唬小五便将之前听过的故事讲给他们,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我可听说,咱学堂后面闹鬼。经常有人听见有小孩在哭,就是那种呜呜呜特别渗人的哭法······”好巧不巧,沈逸故事还没说完,前天就传来了小孩的哭声,沈逸嗷一声抱住小五,浑身都在打颤,“娘来,真的有鬼啊!小五咱们别去找先生了,咱们快回去吧!”
“嘘!”小五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沈逸安静,然后伸长了脖子听了听,蹙眉道,“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崔斌静了心,迟疑地点点头:“是耳熟。”
沈逸回过头,松开抱着小五的手,猛地一拍大腿道:“这不是李瘦鸡的声音吗?莫不是先生看不惯他使坏,所以在教训他?”
小五摇头说不知道,心里却觉得不对劲,就算先生要教训李文翰,也没必要飞将他带到住处吧。沈逸却是不再害怕,挺直身板走在前头,难得见李瘦鸡吃瘪,他若不去叫声好,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