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任国务委员的祖父,新得了伯爵爵位的大伯,刚接手这边生意的堂兄心惊胆颤,虚以蛇委找个新靠山来搏取那点可悲的安全感?”
“还是为了那正对着我的镜头迫不及待地表现出沉稳豁达隐忍的大局观?”
“然后你就可以尽情地嘲笑我的虚伪和怯懦,嘲笑贺拉斯家族已经失了原则、失了自我,成为了墙头草不足为惧?”
“或者其实你希望干脆激怒我,然后以一个可怜虫的姿态愚弄大众你们没有为让你们头疼了一辈子的政敌死了而弹冠相庆?”
“你们挖空心思不就是为了,让我面对你们心生畏惧,永远无法对你们构成威胁?”
“真是很可惜,我一点也没兴趣配合你这样拙劣的表演。”
“我不会容忍对我的至亲如此轻慢的人,只为让人不去指责我冲动暴躁。”
“也不想和你达成什么该死的亲切友好,以为这样才是临危不乱大将之风。”
他向以弗所走去,一股凌厉的杀气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一句比一句气势更强:“你不是问我当上家主是什么感觉吗?我告诉你,随你们去操纵民意、玩弄权术、打压任何一个阻了你们呼风唤雨的对手,我会像祖祖辈辈一样参军入伍,走上最前线,你们用媒体舆论攻击我我也会上前线,你们觉得失了面子给我使绊子我也会上前线,你们尽可以再去做任何事情试图干扰我,我依然会上前线。”
他站在以弗所面前,挺直脊梁,抬起下巴,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现在,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你……”以弗所被逼得连连后退,张口结舌。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追悼会场上的所有人,奉命前来报道追悼会的政府媒体也无法让镜头忽视这里,在之后陆续前来的人都远远地聚拢在附近冷眼旁观。
封盈恺在一旁看着,简直要为安瑟烈拍案叫绝。
他明白安瑟烈的做法:贺拉斯家族的政敌看老公爵去世,原本被贺拉斯家族占据的权力空了出来,打算趁机瓜分。他们的竞争对手之一就是原权力拥有者的继承人安瑟烈,他们必须打败安瑟烈。
安瑟烈的优势在于,他是贺拉斯家唯一的继承人,原本属于贺拉斯家族的班底都等着他入仕接班。政敌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原班底觉得安瑟烈不配,于是就有了以弗所的上门挑衅,意在设局诋毁安瑟烈的形象,然后把这些通过媒体传出去,让人觉得安瑟烈形象不堪,没有气魄,没有大将之风,无法顶立贺拉斯家门楣,无法继承贺拉斯家的人望。
如果是封盈恺面对这样的局面,他肯定会考虑很多,肯定不会这样直接痛快打脸,直接点破揭穿。他不可避免地会去在意他人的看法,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在意自己的未来,然后与对方言语交锋,试探来试探去。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安瑟烈。
他是安瑟烈*贺拉斯。
是心无旁骛、一心为公的贺拉斯。
是正直不阿、无欲则刚的贺拉斯。
是宁折不弯,永远高昂头颅的贺拉斯。
是一往无前,便立于不败之地的贺拉斯。
对他人来讲的鲁莽举动,却是贺拉斯家族一力破万法的利器。
可上击魑魅下杀魍魉,震慑一干牛鬼蛇神不敢轻举妄动。
“真是精彩的演说。”一把令人惊艳的美妙男声带着轻浅的笑意传来,“不过,听起来很寂寞呢。”一道身影走到安瑟烈的正对面,抬眼便对上一双深绿的眼睛,像是夜晚的湖水,清亮中反射着夜的深沉,光彩又神秘,可以让任何人沉醉在其中,“有决心……有诚意……然而最重要的却是有目标。”
来人与安瑟烈目光相接,嘴角上扬,露出寓义深长的微笑,庄重的黑色长袍官服衬托着他极有威势的修长身材,卷曲的黑色长发披在肩上,又带着几分魅惑般的风情。
安瑟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惊讶地四下张望了下,意外在这个人的身后看到了熟悉的诺兰,忙用眼神询问。
却发现,这个人背后有的不仅是诺兰,还有仪仗队举着代表皇室的皇冠旗帜,以及,黑压压的一群人,两列琳琅满目的绣着星区徽章的旗帜重云叠嶂,一直蜿蜒到山下。
旗队下,帝国首相唐*塞尔特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请我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