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柳树是吓人了些,总不至于吃人吧?”
沈遥华根本不愿意去看身边的柳树,总觉得这片林中的树都成了精,每只都带着恶意,她也没有拉开与墨夷小白的距离,虽然对着他的胸膛说话有些怪,但知道他没中邪后离他越近便越安心。
她的身上写满了矛盾和纠结,墨夷小白微微扯了扯唇角,突然伸手斩了根柳条,用的是‘乌邪’。
他出手如电,沈遥华只觉得他微微动了动,脚边便多了根尺余长的柳条,像是被斩断了的壁虎尾一样蹦跳着。
沈遥华乍惊之后又觉得有趣,瞪大眼睛看了片刻后惊叫一声窜到了墨夷小白身后,因为那根柳条突然像长了眼似的向她跳了过去。
墨夷小白淡定的踩上还在挣扎的柳条,用靴底慢吞吞的辗啊辗的,辗的鲜红的汁液四溅,腥气扑鼻,感觉既诡异又可怕,就像辗的是条鲜血充盈的活物一般。
“好不好玩?”
墨夷小白将汁液饱满颜色鲜红的柳条辗成了干瘪的一条,转首好整以暇的扯了扯唇角。
沈遥华用力摇了摇头,白着脸拉住了他的衣角,不管这东西是什么,也不管里面是什么,反正她要跟着墨夷小白,这货心黑着呢,一般怪物比起他来还略逊一筹。
在她的感觉里,方才的柳条如同一条活蛇,墨夷小白则是硬生生将蛇的血肉辗出体外,直到剩一条空空的皮囊为止。
“乖了,记得不要理会里面的老怪物。”
看她够识时务了,墨夷小白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向深处走去。
不久之后,沈遥华跟着墨夷小白进了一座血柳建造而成的房子。
房有三间,居中一间为客厅,地板打磨的漆黑光亮,似乎是血柳树干制成,墙壁和屋顶上垂着密麻麻红艳艳的柳枝,也不知没了树根吸收营养供养它们,它们是如何还能保持鲜活的。
屋里住着个怪人,说是人,不仔细看还真的像怪物。
他身高不足五尺,一头极乱的灰色长发散在身前身后直拖到地,胡须长及胸下,也是极乱,除了一双极亮的小眼睛,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
墨夷小白将她丢在满是血柳枝的屋子里与怪人消失了一阵,回来后坐在她身边便如老僧入定一般不说不动了。
怪人在笑出满嘴黑而尖如野兽般的牙齿前沈遥华是不怎么害怕的,他没怎么吓她但他笑了,他一笑在他头顶和身后密麻麻的柳枝似乎也摇曳了起来,看起来比外面的林子要可怕的多。
沈遥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千不该万不该听了墨夷小白的话跑到这里来,早知如此,她死也要死在外面。
原本不管是人还是屋子都已经到了她忍耐的极限了,可是怪人还给了她一碗不停冒着泡泡的汤。
汤汁颜色鲜红,看起来十分浓稠也罢了,不知怎么沈遥华总觉得汤里藏着什么活物,不然怎么会一个劲的冒泡泡呢。
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有这东西墨夷小白没有,她已经在墨夷小白腿上掐了几十下了人家也没给她半丝反应,怪人又一直用精光闪闪的眼睛盯着她,显然是很期盼她将面前那碗怪异的东西喝下去或者……吃下去?
沈遥华如坐针毡的蹭着时间,垂着眼睑只当看不到对面怪人的目光,满心希望墨夷小白快些办完正事快些走人,因为她感觉越来越不妙了,墙上和头顶的柳条正蠢蠢欲动,座下的地柳也跟着震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一样。
我的天呐!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鬼地方啊!
沈遥华欲哭无泪,下唇越咬越紧,脸越来越白,手也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