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聚澜挑眉:“没有江无波,就没有我傅聚澜?那我该认无波当亲妈呀,跟姻缘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这个,你们就把无波定给我当媳妇了?”
傅明睿知道这事不能急,只能慢慢劝着:“没说就这么定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我瞧你挺关心无波的,无波那丫头性子好,长得像明心,以后准是个漂亮的,虽然是小了点,你可以先培养着感情,等以后长大了……”
“停停停!”傅聚澜赶紧打断傅明睿的美好期待,“爹,您啊,一辈子就这劳碌命了,我上学你担心我学习,进武馆你担心我武艺,就连媳妇儿都给我惦记上了,有您这样的爹,我这辈子该知足了。可是爹,我也是男人,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做好,做不好的,我会跟您商量,请您帮忙,您别那担心那么多,成不?”
若这话是小儿子说的,傅明睿只当他犯浑,一个耳光过去准叫他老实了,可这话是大儿子说的,傅明睿知道他是当真的,当真不想自己干涉太多。这事儿只能告诉他,让他自个儿想明白,勉强不得,傅明睿想不出,若是现在不告诉他,将来突然让他娶无波,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傅聚澜清楚自个爹的性子,这事儿只怕在三个老人心里搁了很久,难怪听到无波的大名,他们会有那样的反应,更不要说这些年对无波的态度,不是说好得很假,而是过于殷切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而他们这么费心费力,全部是为了他,想到这份爱,他心里有感动,也有沉重。
“爹,这事都是咱们家自己想自己的,还没问过四大爷怎么想的呢,”傅聚澜拐了个弯拒绝道,“四大爷性子什么样,您比我清楚,他能让别人打他外孙女的主意?”
说到傅清庭,傅明睿有点发憷,犹豫道:“可以跟他商量嘛,咱们家条件又不差,知根知底,平时你对无波怎么样,他也看在眼里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无波呢?您没考虑过她?”傅聚澜又追问道,“别看她现在喜欢黏我,长大了未必,我听妈说过,小姑以前就特别黏你。”
“这不同,那是我亲妹子。”
“我也把无波当亲妹子看的呀。”傅聚澜抱怨道,“你可别抱着‘我们家帮了她,她就该嫁到我们家’这种想法,太让人寒心了。”
“谁这样想了。”傅明睿急了,嚷嚷道。
“那最好了。”傅聚澜说着,“无波原来有个玩得很好的伙伴,叫陈什么航的,据无波回忆,江叔叔生前跟这个男生的爸爸很要好,以前说过要做儿女亲家的,无波妈妈指不定还记着这件事,我看您就别想太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老气横秋!”听儿子教育他,傅明睿板起了脸,心里却恍然大悟,儿子提醒得对,怎么把明心这茬给忘了?万一都跟四大叔商量好了,明心跳出来反对,那不是抹四大叔面子嘛?那还不是专门破坏人家庭关系,挑拨人父女感情,加剧人父女矛盾嘛,做不得啊,幸好幸好。
傅聚澜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父亲他们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无波的外公妈妈,可以好好商量,无波可能存在的娃娃亲,也可以想办法断掉,而所谓的感觉,在他们看来是可以培养的,尤其是他和无波还有不错的感情基础。
这世上最不好说的就是感觉这个东西,感觉对了,就算是错的人也会拼了命去爱,感觉不对,即使是天赐良缘也觉得难以忍受,更不是别人说好,你就真觉得好的东西。
人生漫长,各有机遇,充满了变数,他不会告诉傅明睿,他和无波中间最大的变数不是傅清序,不是傅明心,更不是陈什么航的,而是他的亲弟弟——傅聚颍。
被傅聚澜念叨着的傅聚颍此时正在和傅柳昔对打,这是他上初中每天必做的事,少一天不做浑身不舒服,傅柳昔根本就是他上辈子的仇人嘛,什么都跟他针锋相对,打架起来更是不肯留手,还好他皮糙肉厚,不然早就被她踢成纸片人了,今天他感觉自己特别神勇,保准能赢。
无波一边戴着耳机听英语听力一边练着棍法,自从去省城比赛回来,傅元行就对她特别狠,练习加倍不说,还亲自上来跟她对打,使劲地逼她,搞得她连学习的时间都拿来练功了。
傅聚颍的感觉没错,没几下傅柳昔就被他打趴下了,他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哈哈大笑:“怎么样,输得心服口服吧?”
傅柳昔白了他一眼,爬起来拨拨头发,脸色有点不好:“狗屎运!”
傅聚颍差点没扑过去又干一架,傅柳昔却哼了一声,弯腰拿了外套走了,气得傅聚颍直嚷嚷:“说谁狗屎运呢,再来啊,我非让让趴下不可!”
无波瞄了一眼,无语地继续耍她的棍子。
“无波,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傅聚颍气没地儿发,抓到了无波的小辫子。
“崇拜的眼神啊,”无波笑眯眯道,“小表哥,你好厉害!我好崇拜你!”
傅聚颍顿时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这么假,还不如不说呢,他想说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悻悻地打拳,发泄一番。
“无波……”傅柳昔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小声地叫着。
无波带着耳机没听到,旁边正在看书的傅靖以抓起身边的书本往无波身上一丢,无波飞快地抓住了,傅靖以往外努努嘴:“叫你呢。”
无波走出去,看到傅柳昔脸色灰白得很难看,焦急道:“柳昔姐,你怎么了?”
“无波,我受伤了。”傅柳昔都快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