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一眯,把鱼饵放下:“要是你来,我给你这位数。”他冲她扬扬手掌。
是个令人心动的数字。
徐秋叶喝完小杯茶,利落又礼貌道:“不接。”
老板精打细算,似乎已胜券在握,却丝毫没料到小鱼不上钩。
他平稳的语气终于带上三分急切:“为啥子?”
“我在农场挺好的。”徐秋叶实话实说。
老板一语中的:“你在那里没有出路。”
他是过来人,看人眼光毒辣,看地儿也归同。
徐秋叶摇摇头,坚持己见。
农场发展确实远远落后于四周的小县。
可正因如此,那有很多像李军那样的孩子,有像田大队长为山头发展发愁的人,更有为稻田产量而紧张发愁的庄户,形形色色,却涵盖了农家百态。
徐秋叶的初心仅是想为农场出份绵薄力气,帮助它少走弯路。
攒钱固然重要,但非首要。
见过底层景象,有过百感交集,便只想深耕平地,并非往高处爬。
“谢谢您的好意。”徐秋叶说道:“以后有困难,我会尽量帮助您。”
“……行。”
见谈判无果,老板眼皮耸动,眼珠子又挪回账本,叹道,“下次茶馆倒闭,你来帮我搬物资。”
“”
本是深秋季,徐秋叶的小菜园终于有了些绿意。
徐秋叶从小县回来,顺道来纳田。
她种时蔬不得章法,狗刨似的,好在青菜生长期短,历时大半月,她能选择性地摘一些回去做饭。
徐秋叶择了菜,提着从县里买来的家当往家里走。
明天是中秋节,这个年代还不兴吃月饼这套,就算想吃,也难买,没钱买。
徐秋叶照样穷,但她主意多,便买来面粉,打算明天做冰皮月饼。
到了门口,她选了些菜叶扔进小兔笼子里。
这胖兔,自上次出逃过后便赖在家里不走了,她和陈白录放生过两次,第二天兔子又会原路回来。
一来二去,两人也消了送它回深山野林的心思,也把它当成家里的一份子。
喂好兔,她把择好的菜和面粉放到徐母屋里,把主意告诉老人家。
徐梅芳难得没有反驳,却道:“我明天没空。”
前段日子大闺女给她找了侨场里的针织工,让她跟着纳鞋底,再卖出去,挣点钱不说,还能跟着闲唠嗑。
她这段日子打入老人群,一群人早就商量好去学女红。
徐秋叶做出撸袖子的姿势:“明天我来发挥嘛,您等着吃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