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扈成,鲁智深就想到了扈三娘,前者已经回归司职,那叫他妹子来引兵看护,也甚合情理么。但细细一看周遭的人等,这一丈青呢?
“鲁头领海涵,俺家三娘自幼娇惯……”
飞天虎在花和尚面前直接变成了飞天猫,一脸的讪笑。只是话还没说完,鲁智深就径直喝问,“恁地啰嗦。洒家只问你,扈三娘何在?”
扈成脸上皱作一团,就如是在便秘。旁边的神算子呵呵一笑:“好叫哥哥知道,那扈三娘已经引着兵马向西去了。不止如此,还把扈成兄弟手下配给的兵丁给夺取了……”
那般利索却又咄咄逼人的女子,蒋敬真是第一次见识。上山这么些日子,却似乎第一次认识了这个一丈青。
鲁智深脸上神色都僵硬了住,这叫什么事?
可还不待他回过神来,周遭围着一圈的头领们就散去了一半。眼看众人就要散去,打虎将李忠碰了碰鲁智深,“哥哥醒来。兄弟们都要散去了。”
有一个做带头表率的,余下人等尽数知道该怎么做了。反正哥哥是下令留两队人来,却又没说要留下谁来。
鲁智深也是脸色讪讪一笑,“洒家不与那女儿办计较。既然兄弟们都要走,那就你与周通贤弟留下了。”鲁智深话音落下扭头就走,险些闪的李忠没有趴在地上。
这说好的热忱率直,粗犷刚烈,爱憎分明呢?
小霸王望着花和尚打马离去的背影,甚是气恼;李忠却噗嗤一笑,坦然对周通道:“兄弟切勿气恼,我等本就是山寨里下下人物,又不同杜迁、宋万两个受元老之名累赘,争得这由头作甚?”舒舒服服的待在后方,岂不是更好?他们两个又不是胸藏大抱负,这梁山泊与昔日的桃花山一般,就是个安身立命之地。
即便那陆大头领的筹谋得逞,梁山泊真的在胶东开府建牙,李忠也没太大的野望。他是典型的小富即安型,从来不奢望着在疆场上建功立业。
周通与李忠对视一眼,片刻后忽然一笑。“哥哥,我们喝酒去——”
距离和蔡镇不足三十里处的一座宋军营寨,林冲带领的铁骑正在营垒中纵横。这座营寨里的宋军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在和蔡镇更西三十里的地方遇袭,因为根本就没想过受袭,是以他们安营扎寨时候甚是简陋。毕竟高俅催促的紧急,大军赶路为上,安营扎寨也就一般般了。
却不想偏偏就遭遇了贼军铁骑突袭!
徐京雪白的胡须在火光下照的银白,一身鲜亮的披挂,叫他在乱战中被豹子头盯了上。二人两枪并举,斗了三十合,徐老袁老而弥辣,豹子头战意萌发。那里能分出胜负?
却也是一个无能再指引兵马,一个根本就无法聚拢乱兵。
若只如此,徐京还真乐意与林冲再都下去。可战局的大变叫他所有的斗志,如阳光下的白雪,都化作了乌有。
徐京一颗心掉到了深渊谷底,却是因为又一支梁山铁骑冲了来。那林冲所带引的兵马,怕是五百骑都不足。可后头的霹雳火与方杰却足足带来了一千多骑。
河东军整个大营都被摧残的一塌糊涂。
任凭徐京性格坚韧,也不得不承认,今夜里他是彻头彻尾的败了。他败在了对韩存保和荆忠的信任上,在完全错误的时间去打一场完全错误的战争,他不败,孰有天理?
当陆谦引着兵马赶到,这儿大局已定。徐京引着最后的百余残兵退入了一片树林中,周边尽是梁山兵将,已将这片树林团团包围来。
“徐将军可在?小可陆谦,添为梁山泊都头领,敢请一见。”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旌旗招展,盔甲明亮。众军兵握着兵刃,前后簇拥着陆大寨主。那徐京叹气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弓箭。陆谦真是谨慎,半点机会都不相给。
“老夫便是。我与你一官一寇,无甚可分说的。只管厮杀就是,”半夜的厮杀叫徐京很憔悴,毕竟是员老将军了。更青紫了一只眼睛,如是被人打中一拳。却是夜里斗将,林冲胜出一筹,可也不忍挑杀了他,只用矛缨扫了他一记。
“老将军何以这般固执。不念想身后儿郎么。小可是不忍看到绿林前辈殉命,否则几支火箭,便可叫你辈性命做休。你年纪高大了,不堪出力。战阵厮杀,如今日的一差二误,枉送一世清名。何苦来哉?”
“那高俅贼子已经授首,韩将军业已被擒,只可怜荆忠前辈丧命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