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年五月,远征军第一次入缅作战失利,日寇顺利占领缅甸。
占领缅甸之后,日寇靠着先进的工程技术和对占领区人民的残酷压榨在缅北的原始丛林中辟出纵横交错的交通网络,构筑起了层层堡垒。
至四三年二月,日寇已经在缅北站稳了脚跟,大本营制订了《1943年度帝国陆军西南方面作战指导计划》,指出:驻缅各部应对印度东北方向施行一次进攻作战,以达到以攻为守的目标,巩固对缅甸的占领。
恰在此时,日寇侦知盟军正在加紧修建中印公路准备反攻缅甸后,立刻命令盘踞在新平洋一带的日寇第十八师团之搜索联队积极向印度方向进攻,以破坏盟军的筑路工作。
三月二日,日寇第十八师团搜索联队派出森野大队附工兵大队一部推进至唐卡家、卡拉卡一带,向驻守在此担任掩护筑路任务的英印边防军阿萨姆第八团和英国皇家远征突击队第三旅第四营共两千多官兵发动了突袭,两千印军一触即溃,纷纷后撤。
一举击溃英军之后,日寇遂蹿至麦拉沙峰、混卡波等地,企图控制“鬼门关”隘口,阻止盟军筑路大军前行,情况十分紧急。
有了第一次入缅作战的经历,驻印军官兵已然摸清了英国军队的尿性,自然早已制订了应对措施。
当日乐乐出生时,李四维没能陪在伍若兰身边,正是在司令部开会,而制定应对措施也正是那场会议的一项重要议题。
当然,六十六团最终没能成为行动部队之一。
对此,李四维倒也没有太在意。
打仗嘛,哪支部队去打不是打?
毕竟,新一军各部的装备早已今非昔比,各部将士又苦练了这么久的杀敌本领,哪支部队去打不打得小鬼子屁滚尿流?
会议结束后,被选定为第一行动部队的新编三十八师一一四团的将士们自然人人振奋,斗志昂扬地开赴前线去了。
这让其余各部的将士们眼热不已,哪个没有几分“报仇心切”的天性?
看到李四维闲暇时就抱着乐乐在营地里转悠,六十六团的兄弟们都忍不住会前来表表求战的决心和战必胜的决心。
对此,李四维有时会笑着安抚一番,又时会笑骂几句,将他们打发了事。
李四维自然不畏战,却也记得关师长的话,“抗战是一盘大棋,我们每支队伍都只是这棋盘上的一粒子,何时该动?该如何动?这都是上峰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
现在的李四维已经不是那个一心冲杀在最前线的小兵了,身为团长,此时的他对那句“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战场从来不是表现个人勇武的地方,否则如楚霸王、冉天王那般勇武盖世的统帅也得落个兵败身亡的凄惨结局,真正的军人既要做到受命不退缩、也要做到无令不妄动,而作为将帅,不仅要勇武善韬略,还要沉得住气。
在五千年华夏战争史中,这样的将帅多不胜数。
在抗日战场上,这样的将帅也有很多,奉命率部前去接替英印军担任掩护筑路任务的一一四团李鸿团长便是其中之一。
这位李鸿团长年过四旬,二五年考入中央警官学校,二六年考取黄埔五期,毕业后在平定军阀和抗战中屡立战功,即使在新一军众团长中也算是佼佼者。
英印军被日寇击溃之后,李鸿团长迅速率部前趋,兵锋直指“鬼门关”隘口。
“鬼门关”隘口是自雷多进入野人山腹地的唯一隘口,地形十分险要。
日寇森野大队占领隘口之后,迅速在隘口两边十余个相互对峙的山头上筑起了完备的防御工事,工事之间互为犄角、相互掩护,颇有章法。
夕阳渐渐黯淡,暮色笼罩了隘口两边的山头上,为那一座座戒备森严的工事披上了一层黑色的薄纱,工事里透出了点点火光,隐约中还有笑语声飘出,随晚风在山头上轻轻地飘荡着。
此处地形险要、工事齐备,躲在工事里的小鬼子自然有持无恐。
毕竟,在他们看来,他们是帝国陆军第十八师团的勇士,曾经横扫马来半岛的勇士,顶着“丛林战之王”头衔的勇士!而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就是那支在半年前从缅甸铩羽而归的军队……所以,何惧之有!
“哒哒哒……”
突然,枪声在隘口左侧的第二个高地上炸响,打破了夜的宁静祥和,也打碎了小鬼子们的笑语声。
“撤……”
被日寇发现了踪迹的侦查小组匆匆而退,隐入了高地前方的丛林之中。
“狗日的!”
在距离高地正前方三里多地处的一片密林里,李鸿团长和前线指挥部的众将也听到了前方的枪声,一个少校军官忿忿地骂了一句,“小鬼子防守严密,地形又如此险要,这一仗怕……”
“士恒!”
李鸿团长挥手打断了他,神色沉稳,“稍安勿躁,听枪声,应该是第一侦查组暴露了,但,第二侦查组的方向还莫得枪响……应该有戏!”
不多时,一个少尉军官匆匆而来,“报告团长,敌人四号高地防备森严,我部刚刚潜行到山腰便被发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