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杨老师,先让别人讲吧。”
“行,那你压轴,”杨晓瑜笑道,视线转向江影,“江影,你先说说吧?”
江影犹犹豫豫地站起来,低头看我,有点拘谨的样子,我用右手拉开嘴角,做了个“smile”的表情,鼓励她把梦想说出来。
江影点头,看向杨晓瑜:“我的梦想一直没有改变过,我想做一名演员。”
这次同学们没有笑,虽然这个梦想有点大,但江影确实有资本。
我再次伸出双手,不过这回没用我带头,大家自发地给江影鼓掌,江影羞得脸色绯红,坐下。
“江影,以后你成名了,可别忘了给我们弄个签名照啥的!”杨晓瑜笑道,江影点了点头,脸色更红。
“赵倩,你呢?”
赵倩起身:“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歌星,但我五音不全啊,现在没啥梦想了,就是想考个好大学,重点大学!”
“嗯,很不错,先给自己制定一个小目标,比方说,考上清华北大!”杨晓瑜说。
“嘿嘿,我尽量!”赵倩坐下,她的成绩比较稳定,折合成高考的难度和分数的话,应该能答650分左右,离清华北大的分数线还差一些,不过还有两年时间,努努力,应该有机会。
“安生,你呢?”杨晓瑜转向安生,看来是要按照成绩来了,安生这次月考,全班第二。
安生起身,毫不犹豫地说:“我东辰哥去哪个大学,我就跟他去哪个大学,他干啥我干啥,我跟他!”
这次也没人笑,第一,虽然安生长得比较娘,不过自从他参战,并展示出不亚于王宇的战斗力后,就没人把他当娘炮了,也自然不会觉得安生的表态,是跟我“搞基”,我俩都是取向正常的人,再者,安生的成绩,让他有资本说这句话,我考去哪儿,他就有能力跟着去哪儿。
当然,还有第三点,他们并不知情,安生现在是我“表弟”,我这个当表哥的不罩着他,谁罩着他?
接下来,杨晓瑜把每个同学都问了一遍,回答的五花八门,有搞笑的,有正经的,有脚踏实地的,有天马行空的,其中一个叫夏树的男生,坐在后面,靠墙,这个男生平时不怎么吱声,也不跟我们混,我甚至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只是上体育课踢足球的时候,有过交流,他是我班守门员,我是后卫(不会踢的当后卫),聊过几句。
夏树说他想当个作家,希望可以把我们共同的纯真年代,变成一本小说。
“哎,夏树,”我直接转向他,“三年组有个叫宋佳的女生,她也喜欢写小说,还有咱班晓钰,都是文学爱好者,你可以跟她们多交流交流,可能对你的写作有帮助。”
夏树见我跟他说话,有点诚惶诚恐的样子,赶紧起身,微微鞠躬:“谢、谢谢东哥!”
“哥,夏树写的小说可好看了呢!”龙晓钰笑道,他俩前后座。
我笑笑,没说什么,对写小说这事儿,我没啥兴趣,搞不懂为什么会有小说家这个职业,后来,这个叫夏树的果然成了作家,而且不止是个作家,还是我工作的部门的高级顾问,特别厉害,性格也开朗了很多,成天穿着风衣,来无影、去无踪,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江湖上他还有绰号,叫“一见穿心”,朋友圈里的人都尊称他为树哥,弄得好像比我名气还大的样子。
当然,此为后话。
杨晓瑜问龙晓钰的时候,可能是担心她不太方便说,加了一句:“晓钰,你可以不回答的。”
“没关系,”晓钰知道杨晓瑜的意思,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我以前的梦想是当个女钢琴家,现在的梦想,嘿嘿,跟夏树同学一样,也想当个作家。”
杨晓瑜点了点头,最后转向我:“张东辰,该你了。”
我要起身,杨晓瑜摆摆手:“你腿上有伤,坐着说吧。”
我也就没有站起来,想了想说:“说实话,我没有具体的梦想。”
“说说吧,东哥,”二虎在我身后捅了捅我,“大家伙都知道你有大志向才跟着你混的。”
“小时候吧,”我回忆道,感觉今天这个班会挺好,一开始有人拘谨,后来都敞开心扉了,“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吃苞米面饽饽,我当时的梦想,就是顿顿能吃白面馒头和大米饭,那时候看见有同学带大米饭、炒鸡蛋上学,我都羡慕的不得了。”
同学们笑,他们可能体会不深,虽然大家都是独生子女,但我们那个镇子,实在是太穷了,我小时候,家家户户都是那种生活状况,我说的那个带大米饭、炒鸡蛋上学的,是村长的侄子,我们村的第一个“万元户”。
“后来到了初中,家里条件好了些,”待笑声停止,我继续说,“当时我一同学,叫刘健,现在在县城二高,他家里有台三手的夏利,那时候我住校,周末回家,有时候刮风下雨的,他爸就开车来接他,而我爸开个农用三轮车,浇的跟被牛犊子给舔了似得。”
同学们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