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脸阴郁站在门前,铁蛋急忙推开阿牛夫妇,摇晃着向大夫深施一礼:“谢谢您老先生,您是我一家的大恩人,”大夫叹了口气,截住话头:“进去看看吧,唉!”
铁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呆了半晌,看着大夫阴郁的面容,一股不好的念头从心底升了起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劲头,竟飞快地跑进了茅屋内,掀开破布帘,秀姑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疲惫的脸上透着平静。在她身旁用破布包裹着一个婴儿。
铁蛋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眼角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慢慢转过头,望向大夫,大夫也扭过头望着铁蛋,眼里流露出同情:“你的妻子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老朽无能,非常抱歉。”铁蛋不敢置信地看着大夫,身子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瘫坐在地上。
“铁蛋兄弟!铁蛋兄弟!”阿牛两口子急忙冲进屋内。
铁蛋在剧烈的摇晃中缓缓醒了过来,慢慢睁开双眼,“铁蛋兄弟,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有事孩子怎么办,要想开些,秀姑嫂子这也是命啊。”兰妹子哭泣道。
铁蛋此时已是泪如泉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阿牛赶紧推了一把兰妹子,喊道:“还不快把孩子抱来让铁蛋兄弟看看!”兰妹子清醒过来,急忙将孩子抱了出来:“铁蛋兄弟,快看看!这是你的儿子。”
铁蛋颤抖着接过破布裹着的婴儿,望着襁褓中的儿子心如刀绞:“苦命的孩子。。。。。。”
襁褓中的婴孩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静静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不哭也不闹,孩子长得十分清秀,有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但是这双眼睛却黯淡无神。
“咳,到了这种情况,老朽本不想说,可是身为医者,老朽又不能不说。年轻人,对于你妻子的不幸,老朽也深表同情,可是老朽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怀中抱着的婴儿,”
屋里的哭声瞬间停止,三双泪眼齐刷刷地望着大夫,大夫沉了一下,眼神深处透出浓浓的同情之色,暗咬咬牙,又接着说道,“以老朽数十年从医的经历,从没见过这样怪异的奇事,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竟没有哭一声。”
三人大惊,又急忙低头望向孩子,“阿牛兄弟,你探探他的呼吸,这孩子不会。。。。。。”
“你们不要紧张,这孩子活着,但是个无脉之人。”铁蛋呆滞地看着怀里的孩子脑子一片空白。
兰妹子悲伤地望着铁蛋轻声问道:“老先生,您刚才说这个孩子是个无脉之人,您,您,您不会看错吧?还有,什么是无脉之人?”
老者缓缓地摇了摇头,“老朽不会看错地,这个孩子先天心智不全,按道理来说根本不可能活着出世,更离奇的是,竟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无脉之人,所谓无脉是指他的身体里没有任何一条经脉,没有心跳甚至连脉搏都摸不到,真是匪夷所思!更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还活着。”老者长吁一口气,接着说道,“尽管如此难以用常理来解释这件事情,但老朽凭着多年从医经验,我敢断定,这个孩子恐怕活不过二十岁。”
老者的这一番话比屋外滚滚的暴雷更加震撼和可怕,望着怀里的婴儿,铁蛋再也承受不住了,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煞白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张嘴又狂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了下去。
“铁蛋兄弟!铁蛋兄弟!”阿牛夫妻两人惊悸地大叫,拼命摇晃着铁蛋的身子,老者忙走上前来,伸手探腕,片刻摸了一下铁蛋的鼻息,缓缓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铁蛋兄弟——!”阿牛夫妇嚎啕大哭。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婴儿的双眼瞬间泛起了一片血色,仿若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双亲的逝去。
老者叹了一口气,扭身向屋外走去,走到屋门停了下来:“刚出生就克死了父母,本身又是一个怪胎,以老朽看,你们还是将他与他的父母一同埋了吧。”老者说完,又摇了摇头,回身看了一眼满是血迹的襁褓中的婴儿,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离去了。
阿牛夫妇身子一震,泪眼婆娑地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半晌两人又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然后神情复杂地低下头望着孩子。。。。。。
屋外金蛇狂舞,巨雷震天,刺耳的狂风夹带着暴雨不停地肆虐着。整个天空黑寂阴暗,浓厚的云层里似乎滚动着杀机。围绕着茅屋周围的雨雾内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
少年抱着头泪水像泉涌一般喃喃道:“我明白了,原来我是个不祥之人,克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空旷地四野回荡着一个孤儿对自己不公的命运的呐喊。
半晌,已经恢复了神智的少年气喘吁吁地望着已经毁得一塌糊涂的记忆中熟悉的小村庄,眼睛慢慢变成了血红:“爹娘,你们的大恩大德儿子永世不忘,儿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们报仇,你们在九泉之下看着儿子吧,还有妮子妹子,儿子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群山走去。
此时的少年根本不知道离开这小片生养他的土地,对这片大陆乃至整个世界会产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巨变?
他的时间之轮缓慢的转动起来,一段流传于后世无数代关于他的传说由此掀开了。
&nnsp;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