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萧沁还未出声,沈如晗却听明白了似的,按捺不住道:“该不会是陛下相中了咱们四哥,要把四哥和那个惠安翁主配成对吧?”
萧沁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却不想女儿心直口快,直接就挑明了。
可这不过是她们自己的揣测,在陛下还未开金口之前,这些事儿都做不得准,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少不得拿着这些话大作文章,只以为他们萧家是那起子攀龙附凤之徒。
“晗姐儿休得胡言!”萧沁轻叱了沈如晗一句。
沈如晗缩了缩脖子,看一眼父亲,却见父亲对自己微微一笑摇摇头,没有一丝怪罪,脸上方又有了笑意。
“在自个儿府里有什么不能说的?孩子也是好奇,权当话家常而已!”沈修和伸手拍了拍萧沁放在几桌上的手背,笑着招呼妻女赶紧吃饭。
暂时将话题放下,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用过了晚膳,沈如晗借口路上颠簸劳累,早早回了自己起居小院歇息,将空间留给父亲母亲说话。
待女儿离开后,沈修和才接着刚刚说了一般的话题道:“镇南王世子和惠安翁主甫一进京,晋王和裕王闻风便到了驿站相迎。谁都知道晋王和裕王这二位向来不对付,可却赶着同一天去迎镇南王世子和惠安翁主,这二人的意图。最是清楚不过了!”
晋王和裕王是当今陛下的弟弟,两个人的生母位分都不高,是先帝在位时并不受宠的诸多皇子之一。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陛下和这二位皇子才能在皇位争夺战中得以保全性命,苟活下来。
皇帝登基之后,这二位皇子也被封王,只不过不是亲王,而是郡王。
晋王和裕王没有封地,只在金陵各建一座府邸。各自在六部挂了一个闲职,拿着俸禄混日子。
开始这种日子他们倒也过得安生自在,可陛下登基至今。已经近十年了,膝下竟然还没有一子半女。没有子嗣则宗庙无继社稷不稳,朝臣们开始也上谏皇帝要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切勿独宠珍贵妃。要雨露均沾。可后来皇帝被臣子们也闹烦了,直接堵了句:“这是朕的家务事,无须爱卿尔等操心!”
至此后,朝臣们也都识趣的闭嘴了,他们也算看明白了,就算他们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也管不了皇帝下朝后睡哪个妃子。
可皇帝膝下空虚,储君之位一日未定。朝臣民心不稳,就连晋王和裕王。也都开始蠢蠢欲动,拉帮结派。
不管皇帝日后能不能生下儿子,在皇储之位虚悬之时壮大自己的势力,有备无患,将来就是有了什么大的变故,手中也好有应付的筹码,这是二位郡王私心里的打算。也因此,他们从最开始的同病相怜相互扶持的兄弟关系渐渐演变成如今貌合神离面善心恶的竞争对手。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更巴不得皇帝生不出儿子,断子绝嗣,那么,身为皇帝同胞兄弟的他们,就有资格继承他的皇位。
然而,想要在争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赢家,他们手中所掌握的筹码和支持,自然是越多越好。
惠安翁主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娘子,她可是从小长在军中,是在穿梭过血雨腥风中穿梭过的人。她机敏睿智,运筹帷幄,用兵如神,杀阀果断,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
而这么个人才的背后,是一支掌管着大周三分之一兵马的南境大军,这个才是大头!
假如能将惠安翁主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那他的实力,势必是如虎添翼,更添胜算。
萧沁虽然平素不大关注朝堂大事,但一些大方向的事情,她还是清楚的,自然知道晋王和裕王这二人往惠安翁主面前讨好的目的。
“难不成他们还有着求娶惠安翁主的心思不成?”萧沁眨了眨眼问道。
沈修和低低笑了起来,他在萧沁的心里长得如同谪仙一般好看,可萧沁中觉得沈修和每每大笑时,总会破坏他原有高远若仙的气质,可这会儿,他暗哑而低沉的笑声,再加上嘴角那微微扬起的恰到好处的弧度,竟让萧沁看得有些移不开眼了。
她露出痴迷的目光,眸光里有掩不住的仰慕、爱意。
沈修和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笑,竟然妻子生出如此恋慕的情意来,只笑着提醒道:“沁娘莫非忘了,惠安翁主也是姓朱的?”
萧沁恍然回神,悄无声息的将适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意收了起来,点头笑道:“妾身真是糊涂了,还真浑忘了。惠安翁主是二位王爷的亲堂姑,真要求娶,那还真是乱了套了!”
“他们不能自己求娶,可以为身边的人求娶。”沈修和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倒是!”萧沁应了一句,微一沉吟后复又问道:“那陛下让四郎陪着惠安翁主,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