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敖东看完了笔录后半晌没有说话,杨县丞也是大气儿也不敢出,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指示,一面又偷偷打量了一番叶敖东的面色态度,毕竟这四者洪明可是他的老同窗,万一他要以为这洪明是因为被他询供致死的,那他可是百口莫辩,冤死了。
所幸叶敖东是个明理之人,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着他不放。
“洪馆主留下的有关凶手特征的信息量太少了,这个案子要调查起来,有一定的难度!”叶敖东说道。
可不是么?
杨县丞立马抬头看叶敖东,心道叶侍郎这话说得可真是太贴心了啊!
虽然上司这么说,可当下属的,接这话茬可不能太随意了,至少也要表示表示你查案和破案的决心才是。
“不管再难,下官都会尽心尽力配合叶侍郎的,势必要将那凶手捉拿归案!”杨县丞很有水平的回道。
这话他自觉说得有技巧,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将来,这案子要是破了,功劳最大的那个,也是唯自己马首是瞻的叶敖东的!
叶敖东却没有心思听杨县丞的奉承,从几案边上站起来,挥手道:“带路,去案发现场看看!”
“是!”杨县丞急忙点头,领着叶敖东出了衙门。徒步赶往洪明案发时住的房子。
洪明案发时居住的别庄是他前年买下来的一个小农庄,于小镇而言,地处偏僻。但离山上的养正女学馆较近。
小农庄占地不大,是个三进的架构,前后有围墙。洪明将农庄东侧围了起来,租赁给了一家兜售米面粮食的人家。叶敖东环视了一圈才发现,一路走来,这附近农户所住的土坯房不少,可却没有一个做营生的小市集。村民要什么都要,都要上镇子才能买到,洪明租赁出去的这个米粮店面。倒是为远近村民提供了少许便利。
小农庄除了还在开门做营生的粮食店没有被白色绒线围起来意外,其他属于洪明所有的出入口都有衙门的衙差守着。
杨县丞直接领着叶敖东挑开白色绒线进了院门。
跟一般的小农庄一样,进门就是小天井,杨县丞在一旁说道:“天井也查过了。没有打斗痕迹。只堂屋门口以及屋内有血迹。”
叶敖东沉默着不说话,迈步进了堂屋。
堂屋的东北侧墙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美人榻,边上的矮几搁着煮茶用的器具,周围铺着几个半旧不新的蒲团。而堂屋的东侧是两间厢房的门,四周墙面有很多残破掉屑的地方,现场的布置也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儿书香门第的气息,看着一旁桌几上还摊放着的食物、杂物,叶敖东皱了皱眉。这更像个懒汉的巢穴。
房门口的地面上有一滩不小的血泊,美人榻和墙角的夹角处。也有成片的滴落血迹形成的血泊,两滩血泊之间有密集的滴落状血迹,一大滴一大滴的,没有明显的方向性。
叶敖东走过去,发现美人榻的另一侧,靠着厢房门口的位置,有一大滩血泊,血泊还有拖擦的痕迹。
“这里是洪夫人倒地的位置么?”叶敖东回头问杨县丞道。
杨县丞也急忙上前,点头道是。
叶敖东扫了一眼地面,沉声问道:“怎么这么多脚印?”
杨县丞啊啊了两声,转头看跟进来的黄捕头。
黄捕头急忙上前拱手回道:“回叶侍郎,这些卑职都细细核查过了,这些脚印除了洪馆主的,就是前来抢救的大夫以及衙门的一众捕快们的,并没有发现陌生的足迹!”
杨县丞看叶敖东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喝道:“你确定?这不大可能吧?现场有这么多的血,凶手怎么可能没有留下足迹呢?”
不待黄捕头辩解,叶敖东就点头说道:“有可能!如果凶手动作简单,捅完人就走,血还没有来得及在地面堆积,当然就不会留下足迹。”
杨县丞便道:“叶侍郎言之有理!”
叶敖东心里却是十分的焦躁,他可没有心情听杨县丞讨好的奉承。洪明的口供没有留下明显的指控凶手外形相貌的证据,而现场又没有残留陌生的足印,这让这起案件的调查存在非常高的难度。
人海茫茫,从何查起?
“排查镇上的陌生人口,本官现在去养正女学馆,看看能否了解到一些对案件有帮助的线索!”叶敖东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