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落在任何人眼里,都有一丝不满的意味。
确实,作为太子的女人,不满皇帝的小妾是正常反应。
除此之外,楚芊芊想不到更合适的方式了。
淑妃拢了拢耳旁的秀发,轻声道:“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毕竟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当成恩人,但……但……我那时没想过会进王府的,我以为……”
这几句楚芊芊听懂了,入宫前,她们认识,她那时候已经与诸葛夜订了亲,而淑妃呢,一边与她交好又一边暗地里勾搭摄政王,还瞒得滴水不漏。
楚芊芊很想不通自己是在怎样一种情况下救过淑妃,又是在怎样一种心境下与淑妃做了朋友,但前车之鉴,她对于单方面的说辞已不那么深信不疑了。
她看向淑妃,淡淡说道:“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淑妃又是一怔,随即,眼圈一红,落下泪来:“楚小姐,别人怎么看我,我都无所谓,但我不希望连你也误会我!在这个世上,除了皇上,就只有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了!”
“有多在乎?”楚芊芊不动声色地问。
淑妃哽咽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可以做!”
楚芊芊就道:“包括让你离开皇上吗?”
淑妃呆住了。
……
被淑妃这么一打岔,楚芊芊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想法,已经到东宫的她,又脚步一转,去了永巷。
有别于往日的热络,今日的桂嬷嬷见到楚芊芊,明显多了好几丝敬畏,而这敬畏中,也暗暗藏着一丝警惕。
“欧阳才人怎么有空过来了?”她笑着问。
永巷才是欧阳诺的栖息之所,她说“过来”,而不是“回来”,显然,已经从心里认定欧阳诺是东宫的人了。
但这很奇怪,不是吗?
楚芊芊定定地看着她,犀利的眸光,如锥子一样,戳进了她内心最深的地方。
桂嬷嬷低下头,不敢再与楚芊芊对视。
楚芊芊却道:“桂嬷嬷,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桂嬷嬷眼神猛地一闪,干笑道:“欧阳才人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我知道什么了呀?欧阳才人指的哪方面?”
楚芊芊掐住她下巴,声线低沉道:“我被皇上赐毒酒,是不是跟你有关?”
“啊?”桂嬷嬷惊得朝后一仰,跌在了地上。
楚芊芊眉心一蹙:“你不知道?”
桂嬷嬷的冷汗哗啦一下冒了出来:“皇上……皇上……赐你毒酒了?怎么会呢?我明明……”
楚芊芊按住她肩膀,力道之大,好似要捏穿了一样:“你明明什么?”
桂嬷嬷疼得倒抽凉气:“我明明没说啊!”
“所以你知道了?”楚芊芊随手操起柜子上的剪刀,将刀尖对准了她喉咙,“你怎么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敢有半句假话,我就剪断你喉咙!”
“欧……欧阳才人……”桂嬷嬷大惊失色,“不……不是,太子妃!饶命!饶命啊!”
楚芊芊冷声道:“别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当然敢,你就算杀光永巷,也有太子给你撑腰哇!
桂嬷嬷当即将事发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讲了出来。
原来,是她在精心照顾姚梦时,听到姚梦说梦话,知道了欧阳诺就是楚芊芊。
“太子妃!奴婢发誓,奴婢真的没有找皇上告密!奴婢……奴婢虽然……虽然很想让姚梦重拾太子殿下的宠爱,但奴婢在知道您就是太子妃的那一霎,已经明白不可能了!就算给奴婢吃了雄心豹子胆,奴婢也不敢和您作对啊!”
她声泪俱下、信誓旦旦。
楚芊芊眯了眯眼:“姚梦呢?”
桂嬷嬷战战兢兢道:“她?她就更不可能了,奴婢一直守在她房里,怕她又说梦话,让秘密被旁人听到,奴婢连窗子和门都关了!太子妃!太子妃您相信奴婢啊!您是奴婢手下的才人,若您的身份有问题,奴婢也难逃失察的罪名,奴婢没那么傻,拿自己的命去博啊!”
这点,倒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