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思听得猛一瞪眼。
白殊收回手靠着椅背,没细说,只随口给自己圆设定:“下的是种慢性毒药,时间挺长了,我最近才发现。九表兄不知道,其实月初的时候我大病过一场,就是在用药将这毒引出来。当时险象环生,幸好也挺过来了,现在只要慢慢将养便能康复。这事,我连知雨都没告诉。”
这段时间里刘继思已经得知白殊那个“梦中拜师奇遇”,不管他信不信,白殊拿出的种种神奇东西都是真实的。此时白殊说被下毒,他自然不会怀疑。
刘继思恨恨地道:“两个毒妇!”
白殊:“赵夫人那边,我自会报仇。这个巧云好歹跟过母亲……”
刘继思沉着声:“交给我吧。”
白殊点下头,没再多说。
不管是主动投诚,还是出于被迫,巧云帮赵夫人给原身长期下毒都是事实。白殊并没有资格代替原身体谅她的难处,现在将她交给刘家的人处理最为合适。
刘继思拿起杯子喝茶,慢慢压下心中戾气,面色才和缓回来。
“对了,今日开太庙供奉太子和你的八字。”他想起过来要说的第二件事,忙道,“现在外头都在传,你与太子合婚期间恐怕会出事。国师真说过‘气冲紫微’那话?”
外面的紧张气氛是谢煐手下一点点煽动起来的,白殊也知道这事,但不能告诉刘继思。
“是说过。上天的事,我们凡人干预不了,顺其自然吧。”白殊轻飘飘一句揭过,又问,“我对这些不了解,白府是不是也在今日供奉?”
刘继思能感觉出其中有隐情,也知道太子最好是能迁居
。不过白殊不说,他就识趣地没再问,只顺着话回道:“对,通常是两家同一天开祠堂。”
白殊摩挲着手下单子,轻笑道:“大表兄这单子送得正是时候,明日休沐,我就去问齐国公要东西。”
刘继思跟着笑起来:“我给你安排个账房跟去吧,总不能让你亲自去库房查点。真不要我跟着去?”
白殊摇摇头:“不了,现在还得给齐国公留层脸面。”
○●
这日早晨,白泊照规则在合婚期间每日进祠堂上香。刚退出来,便见总管匆匆来报,白殊带人过来追讨先夫人嫁妆。
白泊皱起眉,一边往前院走一边问:“不是早就送过去了?”
总管额角滚下冷汗:“三公子拿着刘家那边的嫁妆底单来对质……”
在大煜,聘礼嫁妆都受律法保护。两家人结亲时,可将一式两份的清单拿到官府见证用印,以防后续家中事务有牵扯之时用作凭证。比如退婚时女方家须退还聘礼,和离时女方可带走嫁妆,白殊这种子女继承先母嫁妆的情况也适用。
白泊脚下一顿,脸有些沉:“夫人少给他了?”
总管低着头没敢说话,等同默认。
白泊一甩袖子:“去让夫人那边出个管事的到前头去。”
总管忙答应着,催促旁边长随去了。
白泊进到厅中,就见白殊喝着自备的竹筒参汤,小厮和一个账房模样的人并立在他身后。
白殊看到他进来,都没起身,只将竹筒递给小厮,敷衍地拱下手。
白泊一边打量人一边坐下,有过前次交锋的经验,这次他没再拐弯抹角,直接问:“少了多少?”
白殊将原就摆在案上的底单推过去,又点点自己上次收到的三张契据一张清单:“除了家仆身契,其他都在这儿,国公自己看看吧。对了,这底单我昨日已誉抄过一份,拿去安阳府盖印留底。所以,就是今日撕了它也没用。”
白泊第一次感觉自己能被人气死。他运运气,低头略看了看,差点绷不住面上神色,抬手接过总管端来的茶压一压,才按耐下来。
“我已让人叫了夫人那边的管事嬷嬷。”
说完,他抬头看看白殊的闲适模样,突然问:“你和太子见过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