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翻了父亲一眼,气嘟嘟的坐下了。
“昨天中午,这兔崽子,跑去俺家,骗我说作业没完成,老师让叫家长。”
“叫家长你咋去了,不都是爸去吗?”三姐忍不住又插话。
“还不是因为你,远中说你正跟爸闹别扭,怕爸心烦,叫我替爸去。”
三姐吐了吐舌头不吭声了。
“我寻思着,我去跟老师说说,回头再好好管管远中,也不是啥大事,就答应了。”
“肯定不这个事,这个事不至于开除。”二哥说。
“我去的早,没放学就去了,找到老师办公室,就一直在那等着,还特意掰了半袋子玉米。”
大姐顿了顿,继续说:“看到他们放学了,又等了一会班主任才回来。我拦住班主任,告诉他我是吴远中的大姐。班主任先是一愣,然后把我让屋里,我都没好意思座。”
“班主任说话倒是客气,但那话,不红不白的我都臊的慌。”
“因为啥?老师咋说的?”三姐忍不住又问。
“到底咋说的?你别卖关子了。”母亲也催大姐快点说。
“老师说你儿子,聪明、有本事。她自己能力有限,教不了,让换个地方上学。”
“到底因为啥?”父亲听的不耐烦了,厉声问。
“你看你看,你跟我发啥火,有火找你儿子发去。”
原来,吴远中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了,小小年纪,还是为了一个女同学,打输了还不服,捉个蛤蟆偷偷放别人书包里。
同学背回家,人家妈在收拾书包的时候猛不丁摸到蛤蟆,一下吓摔倒了,扭伤了脚。
人家找到学校里,老师找吴远中来对质,还不承认。跟他一起去捉蛤蟆的同学先承认了,在老师那都交待完了,他还在那死扛。
大姐喝口水,接着说:“死犟死犟的,事实在那放着,就是不承认错误。老师气不过,就领校长那了。校长一问,这还得了,教不了,管不住,回去吧,开除。”
“这兔崽子!”父亲呼的站了起来:“都去给我把他找回来。”
大姐朝大家使个眼色,都默不作声的出来了。
村外的河边树木葱葱,晨风吹过,平静的水面波动起来。
偶尔有水鸟飞过,啄食水面上浮着的小虫子,激起一圈圈的波纹。
远处有两只水鸳鸯一会浮出水面,一会潜入水中,划破水面上的倒影,粼粼的波光在阳光下格外的明丽耀眼。
吴远中从家里出来,也没走远,就在河边上溜达,又不敢回家。
他心烦意乱,树上知了的鸣叫在他听来都是那么的聒噪,令人心烦。他拾起一块石子,朝树上扔去,想赶走知了。没曾想,知了叫的更响了,好像在嘲笑他一样。
吴远中有点气急败坏,朝树上踢了两脚,却把自己的脚踢疼了。
他漫无目地,顺着堤坝一直往西走。
太阳已经升了一杆子高了,早上又没吃饭,吴远中这会饿得肚子咕咕叫。
刚好经过一户人家,正在院子里吃早饭。吴远中意识到离村很远了。
这户人家吴远中知道,在村西二里多的地方。河堤边只有这一家,解放后从外地搬来的。
家里有一个妇女,三四十岁,带一个小女孩,十来岁。小女孩也在村里上学,比吴远中高一届,上四年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