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敏捷地一闪,躲过了顾初扔过来的枕头,紧跟着客厅里传出他嚣张的笑声,气得顾初恨不得抡起拳头狠狠打在他那张欠揍的笑脸上。
一会儿功夫,陆北辰冲完了澡,从浴室出来时房里已是大亮,顾初将所有的窗帘全都打开了。水珠挂在他结实的胸膛,腰间围着的浴巾半遮半掩了他的人鱼线。许是没料到光线突然变亮,陆北辰下意识地挡住了脸,顾初看得清楚,他的眉头皱得很深。
但盯着一个半罗的男人看终归是不好的,她扭过了脸,多少有点尴尬,心里开始纳闷,他看上去不大喜欢光啊。
“幸好你不是我的助理。”陆北辰手拿毛巾囫囵擦了头发,那手臂的肌肉结实性感,“否则我会死得很快。”
这话令顾初感到奇怪,抬眼看着他,他却唇角微挑,似正似邪地盯着她看。顾初一下子想起了刚刚在*上的情景,脸一红,语气就不那么和善了,“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当你的助理。”
奈何陆北辰长了双X光眼,揶揄,“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从昨天到现在我才只睡了三个小时。”
顾初脸色一怔,对上了他的笑眼,一下子又急又羞,脱口,“你知道我想什么了你就说我误会了?”该死,她刚刚怎么会想到那方面了?
陆北辰挑眉,“哦?那你跟我说说你刚才想到什么了?”
顾初一下子吃瘪,洗完澡的陆北辰又恢复了平日的毒舌和无懈可击,不再像刚刚*上的样子,有点慵懒,有点迷糊,还有点孩子气。她知道这个时候跟他争辩也无非是自己吃亏,清了清嗓子,“你叫我到底是不是为了工作?”
陆北辰笑了笑,没说话,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转身进了更衣室。
他转身的那刻正巧顾初抬头,便眼尖地瞧见了他背后右肩的位置有道长而深的疤痕,沿着结实的脊梁蜿蜒而下,虽说没有靠近,但看得十分清楚,可以想象得到当时这道疤很是严重。
她就当场愣住了,他怎么会有这么深的疤痕。
“你——”
陆北辰顿步,转头看着她。
顾初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陆北辰眉头一扬。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今天的工作量有多大。”顾初听见心脏撞击胸口的声音。
陆北辰疑窦地看了她一眼,半晌后回答,“很大。”话毕,转身进了更衣室。
顾初重新坐回沙发上,脑筋却在飞速运转,陆北辰背后的那道疤一个劲儿地在她眼前晃,冷不丁地,她想起了之前他说过的那句话:北深发生了车祸……
一个大胆的想法就不经意蹦了出来:他身上的那道疤,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发生了车祸的证据!
顾初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住了。
更衣室,陆北辰打开了衣柜,颜色单一的衬衫整齐地挂在里面,他伸手拿出件白色衬衫,又信手选了条烟灰色长裤。解了浴巾,落地镜中男人标准的黄金倒三角身材结实性感。
他穿好了长裤,拎过衬衫时,眼睛扫到了镜中自己的后右肩位置,那道疤痕似蜈蚣,熟悉的疼痛就扎进了大脑。他皱了眉头,下一秒将衬衫穿上,疤痕遮住不见,镜中的他,背影挺拔修长。
“今天白天怎么没去上班?”出了更衣室,陆北辰边抬腕系着袖扣边问她。
穿上白衬衫的他有些清冷,眉眼间多了严肃,笔挺高大的身影总会令人心生敬畏,这是顾初最直接的感觉。
“哦,我……今天休息。”她稍稍迟疑,回答。
陆北辰看着她,微微挑眉,很显然的,是不相信她的说辞。顾初咬咬唇,又深描了一笔,“串休了。”
“你要知道,不会说话的死人都骗不了我。”陆北辰靠在门边,似笑非笑,“活人,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顾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背过去,总是把活人跟死人作对比的人,天底下怕是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但他说的没错,死人他都能查个底朝上,何况她这个不擅长撒谎的人。轻叹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嘟囔了句,“医院的工作没了。”
话毕,她以为陆北辰能安慰两句,岂料他像是听了寻常事似的点了点头,说了句,“那正好,走吧。”
顾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叫那正好?还有,要她跟他去哪儿?奈何,陆北辰没有多解释的意思,揣好钱包,拿起车钥匙转身就走,顾初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但自然也不能独自留在酒店,赶忙抓起包跟上。
今天还是陆北辰亲自开车,顾初照旧被他安排在了副驾驶,一路前行,车速甚稳。过程中,顾初开了两次口问他去哪儿,他都三缄其口,顾初也就作罢。
不到半小时,车停了。
等顾初下车一看,顿时傻眼了。
她没想到,陆北辰会将她带到尸检所的实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