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看他不顺眼,还不快给本将军上茶?”桑夷冷冷地命令道,然后便自顾自地走进营帐里,余下的众人纷纷相互对视,不明白桑夷究竟怎么了。
桑夷的十万精兵如今只剩下六万,但势力却依旧十分雄厚,要一举歼灭,实在是非常困难,而他们又对桑夷忠心耿耿,认为桑夷是他们的战神,所以最好的做法,便是将他们对桑夷的崇拜和信任消磨殆尽。
桑夷本就残忍嗜血,热衷于杀人取乐,只是寻常时候,他从不碰自己的部下士兵,只是杀一些无关的人物,为了拉拢士兵,他一直维持着一个军纪严明的将军形象,而经过姜夏的催眠之后,他的本性被彻底激发出来,动辄发怒,滥杀士兵,在接下来的几天,有十余名部将都死在桑夷手中,与此同时,他们还要接受西门吹风的摧残袭击,生活可谓水深火热。
“将军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了?”休息的时候,几个士兵围在一块儿说闲话。
“我怎么知道?”为首的兵曹没好气地反问,脸上全是无法再继续忍受的怒气。
“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不死在敌人手里,也会死在将军手里。”另外一个小兵怯懦地开口,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本以为跟着将军就能荣归故里,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还不如当初就在家里种田!”
“可不是!”那兵曹也是一腔的怨言,前天,和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死于桑夷之手,连个全尸都没有,他也不敢给他烧纸钱。
“咱们看来跟错人了,再这样下去,咱们非输了不可!早知道就跟着太子殿下,现在人家都成了皇帝了,在皇宫里饮酒作乐,咱们却要在这儿灰头土脸地打仗,真他娘的背!”
兵曹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埋怨着,他正说得起劲,却见眼前几个士兵的眼神里蓦地溢满惊恐,他觉得后背生凉,整个人脸上血色尽失,他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慢悠悠地回过头去,正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影。
桑夷面无表情地负手而立,眼睛里没有丝毫神彩,兵曹看见他可怕的脸色,蓦地连滚带爬地跪下去,不停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桑夷仍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云淡风轻地转过身,缓缓离开,那兵曹和另外几名士兵继续磕头,磕着磕着便用目光偷窥前方,发现桑夷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用手抚着胸口,长吁一口气:“吓死老子了。”
几个士兵也渐渐起身,正准备继续说话,一瞬间,火光袭上他们的身影,包括兵曹在内的所有人,都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惨叫,惨叫之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附近营帐的士兵们看到火光冲天,便知晓,又有人死在了桑夷手上。
他们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哪个地方惹桑夷不高兴,便又被他灭口。可是尽管他们小心翼翼,却还是会被桑夷给无情地杀戮,他们不知道在桑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那样阴沉的一个人,让他们完完全全害怕得要命。
正在此时,敌军阵营里传来消息,若是有人愿意诚心诚意地投诚,不但能保全性命,表现好的还可以升官发财。
尽管投诚敌军会有被桑夷灭口的危险,但还是有许多士兵不堪忍受般地投到对方阵营里,他们每日在胆战心惊里过活,每日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桑夷杀掉,他们的神经每时每刻都紧张到极点,再这样下去,他们也只有一个死字。相反,投诚到敌军阵营,还有活的可能,虽然风险很高。
越来越多的士兵离开,桑夷却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继续过着自己随意杀戮的生活,一点都没有进攻对方的打算。
到最后,连他的心腹们,都不堪忍受他的暴戾,全都离开。
至此,桑夷手中的兵权完全被解除,他已经成了一个无用之人,慕容傲天等人走进他的营帐。
桑夷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绳子绑缚着双手,跪在朝堂之上,他懵懂地望向四周,见文武百官正用一脸鄙夷的神色望着他,而金銮殿上方,正坐着高高在上的东无痕。
他又别过眼睛,转移视线,慕容傲天、慕容泠月,姜夏,甚至她的两个小不点儿女,都坐在一旁,眼中是看戏一样的表情。
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皱眉,拼命在脑海中回想着,终于想起来,桑柔还活着!
“小柔呢?你把我的小柔怎么样了?”桑夷质问着端坐在龙椅上的东无痕,脸上一片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