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云佩忍不住看向云秀,“还是你才刚给我的启发,我刚刚进去的时候想着,不论结果怎么样,好歹试一试,只有试了才有结果。”
她不跟康熙求把胤禛抱回来养,这样不仅不会成功,还会让康熙觉得自己太过贪婪,可她能求着他让她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那是她的舐犊之情,她赌康熙会同意。
果然康熙沉默了许久,叹着气同意了。
云秀高兴起来:“虽然只有十天一次,也比从前见不着的好!”她想了想,说,“咱们给小四做玩具,叫他好好地高兴高兴。”
云佩也笑起来,拉着她的手往永和宫走。
一边走,她一边抬头看天上的月亮,月亮冷冷清清地挂在天上,看着好像很不好接触。看着看着,她不免走起了神,想起刚刚和康熙求情的时候。
她说想多看看孩子,说自己怀胎十月的不容易,说自己每天夜里惊醒,说到动情之处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康熙大约是不想同意的,可他看见了她的眼泪,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她说了一句话:“要是从前,朕的额娘和你一样就好了。”
云佩默默地抬起头。
康熙说:“朕从小的时候就在皇祖母那里长大,额娘从不肯多看我一眼。”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阿玛额娘的关爱,也没有额娘会这样放低了身段、苦苦哀求。他的额娘是骄傲的,皇阿玛不喜欢她,她就要强撑着展示自己的傲气,不肯低三下四地求。后来董鄂妃去了,皇阿玛悲欲过度,没两年也去了,额娘那一身的傲气就像是垮掉了,被抽干了,没两年也跟着去了。
傲气本没有错,可康熙作为一个孩子,总想着要是额娘没那么骄傲就好了,要是额娘能多看一看他、抱一抱他就好了。
此时此刻,云佩作为一个额娘求他。
他就想,要是他不肯,不同意,未来他的儿子是否会和他一样?
他同意了。
云佩走在长长的甬道里,湿漉漉的水汽侵袭,叫她浑身有一点儿凉,月亮照亮了她往前走的路,一直默默的。
云秀抱怨:“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叫小航子架上轿辇了,这么黑的夜里,水汽也这样重,等会衣裳也要湿了。”
“行,下回一定记得。”
三月二十八是圣寿节,孝庄太后的生日。
宫里头之前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没了好多孩子,康熙想着大办一场,冲一冲郁气。
孝庄太后又觉得不好太铺张,正巧儿之前在南苑的时候听了云秀的话,叫人去接了雅图公主的孩子回来,就商量着要办一场家宴。
云秀和云佩正在琢磨着给她老人家送什么礼物。
云佩想的是稳妥一些,没必要出太大的风头,云秀觉得太皇太后的大腿很重要,本来姐姐已经出够了风头了,也不差这么一点,太皇太后高兴就成。
她的理由实在很充分,云佩也没法儿拒绝。
最后两个人定下来做生日蛋糕——绝对不是云秀自己嘴馋想吃。
做蛋糕这事情还真不是特别难,难的是要亲手做一个漂亮的、合太皇太后心思的。
在御膳房大师傅的指点下,云秀和云佩经历了——烤面包烤榻了、烤糊了、烤裂了等等一系列操作以后,终于赶在太皇太后生日之前做出来了一个合格的蛋糕。
圣寿节当天,说是不大办,前朝的大臣们还都是自发地给太皇太后祝寿了,好些命妇想进宫祝寿,可惜被拒之门外了,唯有一些拦不下的,比如福全的福晋等等这一代老人,还是进了皇宫里。
人家也没闹幺蛾子,进不来的人寿礼都送进了慈宁宫。
云秀站在下头,听着礼单上面的各式珊瑚玉像,整个人都囧囧的——她还以为她们送个蛋糕很显眼呢,结果在别人眼里这礼物相当穷酸了。
康熙还亲自写了“万寿无疆”的匾额悬挂于慈宁宫之上,领着一群侍卫、大臣隔着屏风现场给太皇太后表演作赋作诗。张口就是锦绣文章,有些词云秀都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等轮到后宫嫔妃的时候,云秀已经麻木了。
后宫的嫔妃们也大多都是有家世的——哪怕只是包衣,圣寿节这样的重要的日子,她们也是想表现一下的,准备的礼物听着一个比一个华丽值钱。
云秀悄悄看了一眼云佩,云佩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朝她笑了笑:“没事儿,重要的是心意。嫔妃们攀比关她们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