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温微笑道:“你该不会对他陌生,何不自己瞧一瞧他的面目?”
柳绩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皱眉看着伏在脚下满身血污的此人,轻轻抓住他的发髻将他的脸抬起,那人四方面孔,浓眉短须,一只标志性的酒糟鼻子最熟悉不过了,此人不是周猛还是何人?
周猛嘴巴里塞着破布呜呜做声,柳绩一把扯出他口中的破布,周猛大声叫道:“柳兄弟,救我,救我。”
柳绩惊声道:“你怎么来到北海郡了?何时来的?”
周猛愕然道:“柳兄弟,我不是一直都在北海郡么?你来北海赴任时我便随着你来了,你怎地问这样的话?”
柳绩脑子里嗡的一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退后数步皱眉道:“周猛,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我何时带你来北海郡了?”
周猛叫道:“柳兄弟,你这是要见死不救么?你若当真如此,兄弟我可什么都不顾啦,我要将京城中的事情都说出来,教你也逃不了干系。”
柳绩怒喝道:“一派胡言,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岂有此理。”
周猛冷笑道:“好,好,好个柳绩,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我算是看清你了。”
柳绩心中愤怒,一夜未睡的脑子里昏昏沉沉,但他还是开始明白,自己好像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这周猛的突然出现彻底粉碎了他脱身的希望,这一下麻烦大了。
一名大汉踢了周猛两脚制止了他的大喊大叫,吉温一只微笑抚须看着两人的对答,直到此时才缓缓开口道:“柳别驾,到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周猛已然落网,就在城南的一座客栈之中,距离你柳别驾的住处只有两条胡同远。我们早知道他的落脚之处,昨日本想给你个机会待罪立功,可惜你非要逼着我们亲自去拿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柳绩指着周猛道:“吉士曹,你莫信他的话,我从京城来了之后便从未见过此人。”
吉温微笑道:“我信你,但我信你又有何用?周猛,你老实交代,京城中的几件命案和劫案是否是你所为?”
周猛咬牙道:“是又如何?但都是柳绩的指使。柳绩睡了马全的老婆,马全找他理论,他便命我杀了马全。柳绩说他有太子庇护,绝不会让人追查到我头上。另外卫国公府,陈侯爷府邸,张大户宅子中的窃案也都是柳绩谋划,其中被人发现的引发的命案也都于此有关。他不仁我不义,今日全部竹筒倒豆子,大伙儿一起完蛋就是。”
吉温喝道:“这些口供你可敢画押?”
周猛道:“为何不敢?我做的我自然敢当,不像某些人只想推脱责任。”
柳绩脑子里如炸雷般的轰轰作响。猛然间他猛扑过去,一把掐住周猛的脖子,口中大叫道:“周猛,你这天杀的恶贼,为何要陷害我?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待我?我要杀了你这恶贼。”
柳绩双手如勾,嵌入周猛的脖子里,周猛四肢被捆无法躲避,被掐的双目翻白舌头吐出,吉温使了个眼色,周围人等一拥而上。将柳绩拉开来。哗啦啦锁链声响,柳绩被上了锁链镣铐。
柳绩叫道:“吉士曹,你难道当真相信这贼子的话么?我柳绩在京城时也是堂堂左骁卫兵曹,还是太子府的亲眷,我怎会做这等事情?”
吉温冷笑道:“我们只信证据,其余的我一概不信。”
柳绩喘息半晌,高声叫道:“我明白了,你们这是故意栽赃陷害于我,吉温,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也敢栽赃陷害。”
吉温哈哈笑道:“柳别驾,你若再胡言乱语,可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你的事儿还没完呢,将周猛押下去画押,带其他人犯上来。”
柳绩目瞪口呆之中,五六名同样绑着手脚塞着嘴巴的人被从西屋之中拖出,尽数丢在柳绩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