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想了想,便弯腰牵住少女脏兮兮的手,缓缓:“起来吧,地上冷。”
“……”少女呆呆的看着云浅俏丽的面容,只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忍不住心跳加快。
她微微用力,想要借着云浅的力气站起来,可是才站起来一点点,云浅忽然就松开了手,她啪的一下又坐回了地上,惊愕的抬头。
“我力气小,方才忘了。”云浅认真的说道。
执棹少女看着云浅,眼珠微微颤动,随后爽朗的笑了。
“姐姐真是个妙人。”
“有吗。”云浅望着少女耳侧的些许红晕,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她看向酒肆里,心想徐长安怎么还不出来。
……
酒肆里。
酒娘柳青萝在赎身后,很罕见的上了淡妆,面上的色调明媚,透露出一种简约的美。
在柳青萝对面是一个锦衣青年,整件衣料有着淡淡的雅致,每一处都透着精心设计和裁剪,金丝密布,张扬而华丽。
即使是在富贵人家遍地的北桑城,金丝也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用,哪怕只是边角的金丝,也绝不是柳青萝这样角妓出身的姑娘可以得罪的。
随着时间流逝。
“约定的时间到了。”锦衣青年将手里的黄契往柳青萝身前轻轻一推,说道:“柳姑娘应当考虑好了吧。”
“回公子。”柳青萝摇摇头:“我不能答应您。”
角落里。
徐长安眼角一抖。
总算是开始说话了,他眨眨眼,心道只要这个男人一有过分的动作,他就学着祝平娘,把他扔去护城河旁边的烂泥里。
“不答应?”锦衣青年随口问道:“理由呢?你有不少好妹妹要照顾吧……这些银子拿去能让她们赎身脱离泥潭,有什么不好?再说予我做妾怎么想都好过在这里染一身的酒臭。”
泥潭?
柳青萝想起了祝平娘温和的面容,忍着才没有反驳。
花月楼是泥潭吗。
这些年,离开北桑城的姐妹,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这里若是泥潭,那外面是什么。
真是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人。
柳青萝缓缓说道:“我等贫贱之人有自知,配不上公子。”
锦衣青年点点头,说道:“你起身。”
柳青萝站起来。
“长得蛮好看的。”锦衣青年看着柳青萝眼角那颗泪痣,感叹道:“不亏是曾经万枝楼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