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花鎏僵了身子,片刻,又舒和起来。
“侬儿,结果出来了么?”
他面色如常地迎了上去,奔向立于门口的面纱女子,脚步轻盈而又沉甸锎。
身后的花银,则是朝那女子行了行礼后,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主子有些秘密,他不晓得,也晓不得。
“嗯。”
也不知方才的话是否入耳,花侬点点头,神色并无异样。
然而面纱之上露出的部位,肌肤略略发白,显是有些疲倦,“我用了许多法子,终于测出了这药汁里的东西。”
“——是什么?”
气息一凝,花鎏瞳孔眯作成针,“这药里果真掺了别的,对不对?”
花侬看了看他,眸色如水波微晃,随后,点了点头,“是……窒心草的根须。”
“砰”一声巨响!整个木屋也震荡了几下,冲击之后,整个小院鸦雀无声。
“好大的胆子!”
花鎏缓缓收回拳头,面上冷笑如冰,一层寒似一层,“竟然连夕虞宫里也敢打主意!当真以为自己无人能治了么?!”
花侬抬眼瞥了他一眼,缓缓道,“大概,那人以为天衣无缝。”
“窒心草毒性猛烈,我将它用于你之上,也必须先经过层层处理,用宝药相克相溶,方保证解毒之后不伤你根本。然而若不过以其根须磨成粉末掺入药中,剧毒便会转为慢性,服下三次之后,中毒者体质将日渐衰弱,不过一个月,便会气竭而亡,并且,若非知晓独家秘方,寻常国医恐怕连踪迹也寻不出。”
花鎏闻此,又是一声冷笑,“那也未免自大了些,我便不信,连那鬼医之徒——李离桑也查不出。”
“所以,若我不曾猜错……”
花侬抬眼,望向前方那一片平静无波的水潭,瞳色幽幽,“恐怕……已经有人先与李医女打过招呼……”
花鎏神色微变,半晌无话。
随后,才叹了声,“侬儿,你说得对,我应该更小心些的。”
花侬默而不语,只浅浅笑笑。
“自己视若生命的东西,却不懂好好保护,我曾因此痛苦煎熬十年,这一次若是再……不,不……我连想也怕得很……”
花鎏低声道,拳心因紧攥而暗暗颤抖,过了会,他竟又侧了脸来,乌黑的眸子瞅着花侬露出的秋瞳,望得她心旌轻摇。
花侬咬住下唇,闷不吭声,然而那让人迷醉的声音却不依她意志地继续响起,“侬儿……你看,上次我与你提的那件事……”
她只觉得眼眶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不争气地挣脱出来,便将头一低,咬紧牙关,不做回应。
花鎏本来便高过她许多,这般一低头,便只能见到她长而乌亮的刘海,与微微颤动的睫羽。
那片密集的阴影之下,藏着如何的情,如何的意,如何的忧,如何的怨,他皆是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