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是没有的。”那男子的话似乎总是欲说还休,每次说话前,都要快速的瞟一下站在芸熙身后的文彦。“他们本就是跟着这个庄子,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能留下他们,他们必定也是极高兴的。”
芸熙连忙点头:“那便留下吧。我可能。。。真的极少过来,留几个人打理便好。至于月俸,翻倍。”
说音刚落,芸熙便觉得腰上一暖,胤禟的声音响了起来:“买房置地的事儿,需要你来出面?”
胤禟说话的时候,几乎是低头贴着芸熙的耳垂。热气呼呼扑来,惹的芸熙一阵脸红心跳再不敢抬头。
“这庄子,确实不错。”胤禟看着文彦和眼前那男子,不冷不热的神态中透着桀骜,“既然芸儿喜欢,爷买下也无妨。只是,爷向来不喜欢欠谁的情。小李子。”
小李子听闻连忙上前双手捧上银票。
“这庄子,照爷估算,至少也值三万两银子。”胤禟的眼睛瞟了一眼小李子,小李子便立即将银票递了上去。“既是生意,那便不讲人情。”
胤禟看着文彦,似笑非笑的眼眸中透着敌意和冰冷:“只是爷很想问一句,文彦是因为什么才肯这样倒贴银钱也要将这庄子让给芸儿?”
这话问的如此直白,让芸熙脸上似北风狠狠刮过一般火辣辣的发烫。文彦脸上的不自在,自更不必说。
文彦深深看了一眼胤禟怀中的芸熙,长叹一口气说道:“因为什么,你心中明白。我亦不必再言明。”
文彦说话的时候,目光似天上骄阳直直照来,烫的芸熙无处躲藏,只想将头埋入胤禟怀中再不去看那一片耀眼的白光。
“你存了什么心思我自然明白。”胤禟似乎感觉到了芸熙的不自在,紧了紧搂着她的胳膊说道,“只不过,你要明白,芸儿是我九爷的女人。此生是,来生,亦是。”
文彦的神色有些难以言说的复杂,黯然点头:“此事,无需你再明说。我不过是,想帮她。”
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你,又怎能是我能觊觎的?她与我在三爷府相遇时,与你还不曾相识…人生际遇,造化弄人,我也只能认输。
胤禟就这样静静的与文彦对视。整个庄子,静的只听得到风声。春风乍暖还寒,从耳边吹过时,芸熙只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的,不断想要逃离。
偷偷伸手拽了拽胤禟的衣襟,抬头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她真的生怕胤禟那个火爆脾气跟文彦再打了起来,这让她以后该如何自处?
“嗯。”胤禟收回视线,开了口,“今日多多叨扰,告辞。”
说着,胤禟便带着芸熙转身离开。
在离开前,芸熙回头看向文彦,神情抱歉的轻轻说了两个字:谢谢。
文彦看着芸熙摇头微笑,冲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安心。
看着芸熙的背影,那男子对着文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又是何苦。”
文彦明白他话中所指,清俊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不过是帮个小忙而已。不论我做什么,她都值得。”
“这宅子…”那男人环顾四周摇头道,“你当年买下,修整,一草一木,一花一亭都是亲力亲为,是不是便是为了她?”
文彦不置可否,只扯出一个略带清苦的笑容:“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那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文彦,叹道:“虽则如云,匪汝思存。”
文彦听到笑出了声音,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说道:“知我者,富察兄也。”
……
出了庄子,眼见脸上黑压压一片乌云的胤禟,芸熙伸手拉住他小心翼翼的哄道:“阿禟,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胤禟停下脚步,回身问道,“董鄂芸熙,你告诉我,你是想跟我算清楚家中财产,还是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要你变卖嫁妆?我九爷是养不起你,还是送不起宅子给你!?”
“阿禟…”芸熙有口难辨,急切的上前拉住他的手,“我只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多做些打算而已…只求你别生气。”
“你让我怎么能不生气!?”胤禟眼中泛起猩红,“你可知道我瞧见你跟着文彦出府心中是什么滋味?我到底是无能到什么地步,才要让自己的女人去求别的男人!?”
听着胤禟的话,芸熙的心痛焦急的无以复加,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掉落,抓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禟,是我想的不够周到……我只是…”
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是胤禟怕的。
可平日里桀骜不驯,放浪不羁的他,却最禁不住芸熙的眼泪。只要见她眉头微蹙,泪珠欲落不落,他便心疼的一塌糊涂。更何况,芸熙此刻哭的像是个孩子,紧紧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仿佛生怕他立时将她抛弃一般。
“傻瓜。”终是过不了她这一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放柔了声音,声音轻柔的放低身段恳求她,“以后想做什么,都不要再瞒我,好么?”
芸熙哭的一阵头晕眼花,伏在他的怀中啜泣不止,头点似小鸡啄米:“再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