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呈说出这席话时,眼神依旧冰冷。
似乎不受控制般,话就出来了。
荣浅看着跟前的玻璃房,里面承载了她多么美好的过往,她对霍少弦的嬉笑谩骂,她跟他闹了别扭的栖息所,都是在这,里面满满当当装着霍少弦的影子。
她摇着头,“我不要,我不会再来了,我把钥匙交给你,你让它留着行吗?”
“不行,”厉景呈话语坚决,“我已经喊了人过来,今天我是非拆不可的。”
隐隐的酸意透过鼻尖,荣浅端详着这座玻璃房,一寸,一寸,都不放过。
阳光透过圆形的顶端,光彩斑斓,道道撕开她眼底的不舍,荣浅也不知道她还在坚持什么,厉景呈的手落向她肩头。
她哆嗦了下,最终点了点头。
厉景呈喊的人很快过来,里面的东西全部清空,特殊材质的玻璃被一块块卸下,很快,便空了顶。经过的路人偶尔驻足。
“怎么拆了?”
“就是啊,每到春天,门口的那些花一开,这条路上就数这个玻璃房最有特色……”
荣浅怔怔停在原处,建造的时候,花费了多少精力,都是霍少弦一手操办的,而如今,一样东西拆除,竟是这么简单。
她眼眶内盛满晶莹,远处传来的跑车轰鸣声令她不由扭头。
霍少弦并未下车,他手臂支于车窗外,眼睛扫向那一块块玻璃,荣浅心痛到难以自已,霍少弦目光收回时,在荣浅脸上停顿了半晌,他拿起仪表盘上的墨镜戴上,尔后发动引擎加速离开。
那一瞬的擦肩而过,让荣浅看到了男人眼底的悲恸。
她轻哽出声,咬紧了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
厉景呈手臂搭住她肩头,用力往怀里一带,“走。”
她机械般跟在他身侧,到了帝景,男人将手机给她。
荣浅藏不住疑虑,“为什么会在你这?”
“你的事,有几样能瞒过我?”
荣浅紧捏掌心内的手机,另一手撑向桌沿,“木子说,朱婷婷让她把一个东西放你书房了。”
厉景呈拉开抽屉,将那朵并蒂莲放到桌上,“你说这个么?”
她抬头,清澈的眸子望入厉景呈眼底,“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怎么没问我?”
“这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我书房来,更不会是你放的,既然有人别有目的,我又何必理会。只是荣浅,你要用你的一生一世,去供养谁的幸福呢?”厉景呈眼底的黑慢慢往外渗透,逐渐便席卷了眼里残留的温存。
荣浅别开眼,“我和霍少弦回不到从前了,你放心。”
“回不到更好。”
荣浅抬起脚步欲要走,“我得跟木子打个电话,告诉她没事了。”
“你以为这样真没事了?”
“难道谢东还有备份?”
“有没有,你很快就会知道。”
荣浅尽管也有担心,但还是先给何暮打个电话,让她安下心,说是照片已经拿到。
对校方,只说是压力过大,一时想不开。
吃过晚饭,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到宁静再度被一通电话摧毁。
荣浅看到那串号码,一惊,“喂。”
“那个,我刚才又找到几张你朋友的照片,你给我二十万,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她,照片也会一张不剩的全部给你们。”
“你,你居然还藏着?”
“哎呦,遗漏的么,你要不要?”
荣浅气得牙痒痒,谢东告诉了个地址,她掐断手机后气得直骂何暮不睁眼,怎么看上这种东西。
厉景呈见她慌忙要出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