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圣上都没受过他的跪礼,整个大盛朝,没有人能敢受。
礼毕之后,南安舞弊案便被拿到明面上说了。
“如此大的舞弊案,简直是我大盛朝开天辟地头一遭,不严惩,往后绝对会有此类恶劣事件出现!”
“科举关乎我朝下一批官员和被他们管辖的无辜百姓,如果官员是靠作弊当官,那便无德,又怎么能治理好百姓,为陛下做事?!”
又有人出列。
“请陛下严惩南安总督,南安巡抚,南安按察使,以及罪大恶极的南安学政,派请特人调查其余各省各县,甚至南安往前数三年的上一次乡试考生!”
“陈大人此言不妥!上一次科举涉及的南安考生众多,如今朝堂也有新贵,你一句彻查,岂不是要将大盛翻个底朝天吗?”
“就算翻个底朝天,那也要查!大盛官场,绝不容许弄虚作假之辈!”
发言的人都是三排往后的官员,前面的官员都没开口,当然,后面官员说出来的话,大抵就代表了他们各自不同的态度。
圣上一直没发话,下面吵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便只剩下了‘请圣上定夺’这一句话。
景成帝:“摄政王如何看?”
朝堂中人神色各异。
连慎微望向右侧第二排,站在应璟决身后的那名老者,嘴角微勾:“魏大人,孤记得,你是南安人,不知在此次南安一干涉事人中,有没有魏大人的旧知?”
魏立居右丞相之位多年,更兼太子太傅,在朝中极受尊敬,朝中一些年轻官员,都是他的门生。
可谓桃李满天下。
魏立心头重重一跳,上前一步,沉声道:“摄政王慎言,老夫虽是南安人,但绝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
他刚说完,便有大半朝臣都出来证明他的清白,乌央一片,跪了一地。
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
连慎微细细品了品这几个字,唇边的笑越发温和,“哦?是吗?”
话音一落,便有大理寺卿站出来,低眉顺眼:“陛下,摄政王,臣有事启奏。”
景成帝:“说。”
大理寺卿:“臣与司狱大人一同负责南安审讯一事,刚有了结果,”他正了正神色,目不斜视道,“有人扛不住刑罚,招了,说他们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是因为南安在朝中有大人物撑腰。”
连慎微不紧不慢递话:“说吧,是谁。”
大理寺卿深吸一口气,铿锵有力道:“正是我朝右丞,魏立魏大人!”
群臣哗然。
谁也没料到事情竟是这般走向。
魏立气得脸色涨红:“你撒谎!敢问是谁招的供?!”
大理寺卿叩首:“微臣也奇怪,招供的人昨晚便死了。这刚说出幕后指使便身亡,倒像是被人暗害!”
“那便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了,”应璟决冷笑,十分维护曾教导过自己的太傅,隐约露出锋芒。
他拱手道,“父皇,这件事疑点重重,魏大人清正耿直,不可能和南安舞弊案扯上关系,请父皇明鉴!”
“四皇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大理寺卿审出来的东西,总有几分可信度吧?”三皇子乐见其成,右丞一直是铁杆的太子党,如果魏立下马,对他只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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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不过,魏立两朝为官,他清楚这老东西有多顽固,舞弊案八成是被人陷害的。三皇子眯眼望向椅子上的摄政王。
是他吧。
决定对太子出手了?
还是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景成帝却没众臣子想象中的动怒,总管太监李公公离得近,偷偷瞧了一眼,看得真切。
圣上脸上除了病容之外,在魏立被推出来的时候,多了些复杂到他看不明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