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得了什么?”那翠娥长叹一声,接着说道,“从小被人遗弃,倍受颠簸之苦,这些都也无妨,令我绝望的是待我渐渐长大,出落得有了人样,没想到那位一直以来待我如同亲生父亲,我也一直将其尊为父亲的人狠心qiang奸了……”
“啊---”阿紫大惊,忽地坐起身来,愤怒地拍打着床板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简直就是畜生行径,禽兽不如,太令人震惊了。”
“你可知道,”那翠娥抽泣道,“那年我才十五岁,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相信我终生难忘。我们曾受邀一大户人家演戏,演毕,我等回到了住处,班主被那家主人留了下来,得到了丰厚奖赏,酒足饭饱才回来,那时我已经入睡,他拿着一包钱闯进了我房间……”
“别说啦,快别说啦!”满是痛苦的翠娥再也说不下去了,阿紫也不忍再让翠娥撕开她已经结痂的伤疤,将翠娥抱在了怀里,手轻轻抚摸着翠娥的头发和后背。
“放心吧,”受到抚慰的翠娥哽咽着说道,“我没事,我早已经变得如钢铁一般坚强而冰冷,早已经感受不到笑和爱的味道,也已经忘却了悲哀和痛苦的滋味。”
“唉---”翠娥长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从哪次之后,我便彻底绝望了,这么多年,我多次受到那个畜生的玷wu,曾经想逃离,可是无亲无故,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曾数次想结束自己的性命,懦弱的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我真是想将那个畜生给杀了!”阿紫咬牙切齿道。
“后来,”翠娥抓住阿紫的手说道,“就在这里,来了一帮当兵的,他们掏钱点戏,我们拿钱演出,原本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演出完成后,好久没有收入的班主拿着当天收入的一部分散碎银子进了我的房间,正欲再行不轨之事的时候,没想到那个听戏的军官并未走远,他又折返了回来,正好碰上此事发生,便对那个畜生一顿暴打……”
“太好啦!”阿紫解气地说道,“那个军官就应该将那老畜生打死才对。”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翠娥说道,“但当看到他像只落水狗在地上苦苦哀嚎的时候,我还是替他求了情,毕竟我是被他养大的,我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死呢?”
“你可真是善良,”阿紫略带怨气道,“他欺负你的时候,绝对没有你这份善心。”
“好在,”翠娥淡淡的说道,“从那以后他不再对我颐气所指,也不敢再对我为所欲为。那个军官可能也得知了我们步步维艰的处境,便时不时会前来照顾我们的生意,后来即使不来看戏,也会给我们不定时送些粮食和散碎银子,这不我还能活到现在……”
“傻子都知道,”阿紫说道,“赵家班全体人员都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的存在,他们可能还在为饥饿发愁呢?这么说来,那军官应该是钟情于你,对吧?”
“别瞎说!”翠娥反驳道,“人家可是堂堂一营之长,而且是有妇之夫,我只不过是世人眼中一个低贱的戏子罢了,人家又怎么会看上我呢?”
“戏子怎么啦?”阿紫说道,“难道所有戏子都是那种水性杨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辈?我就不相信,我觉得姐姐就是个品行高雅之人,若不是命运捉弄,以姐姐的绝色之美貌、玉兰一般的气质,加之刚柔并济的性情,定然是个花木兰、梁红玉那样的人物。”
“妹妹可真会哄我开心,”翠娥笑道,“我知道妹妹在恭维我,不过我心里还是很高兴,起码还有人不把我当成那种爱慕虚荣、薄情寡义之人看待。”
“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阿紫说道,“姐姐可以不信我,但我自己有数,虽说我阅历尚浅,不谙世事,但我坚信自己的判断,若有半点虚假,也不会与姐姐结义金兰了。”
“谢谢!”翠娥再次抓住了阿紫的手,低声道,“有你这样的妹妹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是你让我有了笑容,是你让我感受到了温暖和爱,真的,真的谢谢妹妹!”
“姐姐何必如此客气?”阿紫话锋急转道,“咱们还是说大事,那营长你可了解?他什么时候再来,我能否有幸一睹堂堂营长大人的风采?”
“了解不多,”翠娥淡淡说道,“近日可能会来,谁知道呢?”
“想过要跟他在一起吗?”阿紫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翠娥低声道,“这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想他何干?”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鸡鸣声,翠娥和阿紫这才重又躺下,不再作声。
直到被货郎的叫喊声惊醒,已是日上三竿,翠娥贪睡,阿紫穿衣出门,看到那货郎并非别人,正是她的战友大志,她假装挑选针线,将了解到的情况简单告于大志,而后抱怨所看之物皆为下品,悻悻然回到了翠娥房间。
此时,翠娥才被阿紫吵醒,睡眼惺忪,准备穿衣下床。